午,雨停了,蘇瑾說帶蘇曉和蓮心去街裡面看戲。
蘇曉換好了衣服,突然覺得肚子疼,疼得她直冒汗。蘇瑾喂她喝了些熱水,也不見好轉,反而疼得更難受了,蘇瑾急忙抱起她去看醫。
虞國什麼都好,就是醫療這一塊很落後,因為這裡的地理條件限制,草藥很難長起來。從中原國家進口草藥,價格又很貴,加上進虞國全是崎嶇的山路,路程拉得很長,運輸途中很多草藥都枯死了。醫生沒有藥,就好比巧婦沒有米做飯,哪裡能混得下去,因此醫生在虞國是很少的。
像蘇相國這樣的一品開國功臣,家人要看病,也還得須到皇城裡專門的醫藥司裡去。不過以蘇相國在朝廷裡的地位,蘇瑾帶著蘇曉去醫藥司,倒也用不著排隊,而且可以找御醫的親傳弟子給瞧病。
給蘇曉看病的這位大夫,話說年紀也不大,也就十七八的樣子。蘇瑾抱著蘇曉去的時候,她正滿頭大漢,疼得睜不開眼,依依呀呀的悶哼著。蘇瑾進了他的診室後,把蘇曉往他的病榻上放置好,轉身向他道,“今兒吃過幾個蒸餃,又鬧腹痛,這月已經是第三次了。”
那個大夫坐在方案前,拿著一杆瘦長的青竹毛筆晃悠悠的寫著什麼,也不抬頭,說話間聲音很輕很淡,“昨日一行士兵來,把藥房搬空了,瞧了病也沒藥可用。”
蘇瑾收緊眉心,略略停了片刻,才又道,“藥的事我自會想辦法,只勞束唯下個藥方。”
“蘇瑾不愧是蘇瑾,世上竟沒有事能難住你的。”束唯仍舊寫著字,不抬頭,也不過來給蘇曉瞧病,清淡的慢聲道,“若是我不開方子呢,你又當如何救你那可憐的小妹妹?”
蘇瑾臉色略沉,聲線也冷了一分,眸底寒意漸深,“她也是你的妹妹。”
束唯停了筆,放下筆身,從書案前站起身來,轉臉看向蘇瑾,“我與你們蘇家早已沒有任何牽連。”他提起桌上寫好了藥名的白紙,將墨跡對上視窗吹來的細風,一面輕聲道,“呼吸均勻,氣道穩健,面色紅潤,不是什麼急病,不過是氣理一時不合。”
束唯將白紙對摺,拿給蘇瑾,漠然看了蘇曉一眼,“這是方子。”
蘇瑾接過白紙,有些遲疑。他畢竟沒有真的診過脈,只聽呼吸,看面色,就能開出方子來……未免也有些草率了。
束唯冷笑一聲,“既然信不過我的醫術,又何必一而再的來我這裡。師父門下弟子眾多,你自可帶她去別處問診。”
“她也是你的妹妹。”蘇瑾不說別的,只將這句話又重複了一次。
“蘇家的人與我沒有任何關係。”束唯轉頭,冷冷看著蘇瑾,冷冷的說,“你也一樣,蘇瑾。以後不要再來。”說完,束唯掀了簾子,進到診室的裡間去了,很顯然是一副送客的姿態。
蘇瑾站在風口上,默然了片刻,才將方子收進了衣袖,抱起蘇曉出去了。
蘇瑾的馬車就停在醫藥司門口,他吩咐車伕將蘇曉送回蘇府,自己則是去了一趟藥典庫,翻了醫書查了查蘇曉的症狀,看來是束唯說的,氣理不合。蘇瑾放下醫書,快步繞出側門,從宮門出去,往蘇府相反的方向去了。
遇上人多的地方,他就飛身上屋簷,從屋簷上行走。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他人已經出了虞國的皇城,到了西郊外一處茶坊。
茶坊老闆見是他來了,急忙迎了出來,寒暄了幾句。蘇瑾打斷他,自行到人少處,拿出一錠金子交到老闆手裡,“急用,巳時前送到蘇府。”
老闆收了金子,表情為難,“公子也知道,近來官兵都在搜刮藥材,連宮裡的藥房也搬空了……這個價麼……”
蘇瑾又拿出兩錠金子來,交給老闆,“這樣可夠了?”
老闆喜笑顏開,連聲道,“夠了夠了,公子真是好說話,要是人人都像公子這樣通情理,生意就好做多了。……按理說貴公子府上跟我們老闆也是很親的關係,收這個價,也算是很低的了。”
蘇瑾看了老闆一眼,眼神清冷,將方子交給老闆,沉聲道,“南門進,自有人接應。”
“明白。公子留下飲杯茶再走?”老闆收了方子塞進袖口,客客氣氣的問。
“不必。”蘇瑾一眼掃過茶鋪,與往常一樣,打手不下五人。這樣的黑藥鋪,在虞國各地都有分處。且不說這些黑心藥商囤藥不放,哄抬藥價,讓普通百姓看不起病,就單豢養打手,蠻橫霸市,滋擾民生這一項,就已經讓民眾很是不滿,又無處申訴。
蘇瑾和祝維摩也談及過此事,兩人意見相同,都認為這樣的惡瘤應該除去。蘇瑾和蘇相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