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濃雲也漸漸的被吹散了,月光落在了江面上,六人也算是將此間的情形看的清楚,莫說河岸在哪,幾人被一波接著一波的水浪打的暈頭轉向,此時就是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在這江水中掙扎本就十分消耗體力,這六人又不得游水之法,沒多大的功夫下來就已經是疲憊不堪,而六人之中又屬明珠的氣力最弱,她臉上一直蒙著黑紗,那黑紗綁縛的竟是十分牢靠,一陣陣的風浪也沒能將黑紗吹落,可是黑紗溼潤了之後,貼在她的口鼻之上,起初還好,到了後來明珠是越發覺的被那黑紗給蒙的上不來氣,只能大口大口的用力吸氣,可是出氣多,進氣少,胸悶心慌,整個人也是越發覺得無力。
明珠左手抓著追月的肩頭,右手抱著一段木板,右臂則是被追雲拉著,本來這樣子再撐上小半個時辰也不難,可是又是一個大浪過來,明珠剛好又沒能過氣來,正憋的難受,實在是忍不住看,就伸手去撩面前的黑紗,可就是這麼突然一撒手,兩側的追月與飛雲都沒有準備,只見明珠隨著這一個浪頭瞬間就被衝出了三丈多遠。
幾人齊聲叫道:“明珠!”
明珠聽到了他們呼喊,卻是無可奈何,被大浪打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中間又被水浪隔開,任憑她怎樣掙扎都不能靠近半點,反倒是在沉沉浮浮中越飄越遠,怕是再用不了多少時間,就要沉下去了。
忽然,飛雲與追風兩人同時撒開了手,奮力嚮明珠的方向衝了過去,可他們還沒劃出半米,就被水浪給打了回來,追月見狀,慌忙拉住了飛雲,那邊追星也拉住了追風。
追月叫道:“你們不要過去,都不會游水,就這麼一起過去,只能是死路一條!”
追風罵道:“你!我看你就是平時知道對明珠好!到了生死關頭你卻棄她不顧,沒想到你竟是這種人!”
追月氣的說不出話來,飛雲回頭怒道:“閉嘴!瘋了嗎!你胡說什麼!”
追風低著頭也不吭聲了,他也知道方才自己說話重了,況且大家之間的情誼互相也都清楚的很,追月不是不顧同伴的人,只是追月不想叫人枉死罷了,此時說不定追月比他要難過的多。
“船!快看!有船來了!”飛城忽然叫了一聲,眾人一聽到又船,當即都是精神一震,就連距離較遠的明珠隱隱約約的聽到這聲音,本來雙臂早已痠軟,頓時也有了些力氣,好像那個“船”字就是生存的希望。
飛城看的不錯,打他們的上游確實是划過來了一艘舢板小船,這小船不大,看樣子只能坐下三四個人,但小船在江面上速度卻是極快,轉眼間已經到了追月等人的身邊。
方才看到小船,幾人都是不住的在呼喊,可等小船走進了,幾人都是瞠目結舌,不知道是應當歡喜,還是應當悲切,追風則是直接衝著船上的人怒道:“原來是你!”
再說方才李文軒與創老大還有那個船伕一起打破了船底,看著大功告成,也不逗留,當即就搭著舢板小船向後面的大船上駛去,
船老大連連稱讚嶽盈妙計了得,嶽盈也是樂在其中,覺得自己今天一句掃掉了他們六個人確實是一件不小的事情,心道:“今日一下子除掉了燕雲十八騎中的六人,日後我便將這份功勞全數算在李文軒的頭上,將來不管是見了我的爹爹,還是哥哥,或者是那幾個叔叔,他們都得稱讚上文軒幾句,而且也算上這次我與文軒偷跑的事情,倒是也能將功折罪了,說不定爹爹一高興,還會把我……”嶽盈想到這裡臉上一紅,只是微笑,不再繼續想下去了。
嶽盈自個兒樂了好大一會,而李文軒從船底爬出來,卻是臉色不佳,對自己的一身衣衫溼透更是混不在意,隨著舢板小船約走越遠,似乎已經看到了面前的船時刻都要沉沒,臉上漸現擔憂之色。
嶽盈看到李文軒神色古怪,問道:“文軒,你這是怎麼了,想什麼呢?”
李文軒方才就想將這事情告訴嶽盈,但是心想按照嶽盈的脾氣,就算是自己與她說了,她也是絕對不會對這些金人留下情面的,於是索性閉口不言了,說道:“沒……沒什麼?”
嶽盈的眼光何等厲害,當即就看出李文軒一定有事情瞞著自己,便道:“你不想說就不想說罷,我還不樂意知道呢!”
嶽盈哼了一聲背過身去,按照往常,李文軒這時候就已經十分知趣的上來說好話了,不管是什麼事情,定要一股腦的全告訴嶽盈,可今天李文軒還是呆呆的看著那邊已經開始有些往下沉去的船,嶽盈見李文軒沒動靜,心中更是氣惱,可又怕李文軒真的有什麼心事,便小聲問道:“文軒,你到底怎麼啦?白天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