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阡陌是被癢醒的。她迷迷糊糊，覺得有什麼在臉上蹭，就像……&ldo;招財，走開……&rdo;阡陌嘟噥這，用手推，觸感卻似不對。未幾，她的手被抓住。意識忽而清醒，她睜開眼，正對上楚王不高興的臉。&ldo;招財，走開。&rdo;他重複著這幾個怪異的發音，&ldo;你在喚誰麼？&rdo;阡陌囧然，看著楚王狐疑的眼神，啼笑皆非。&ldo;不曾喚誰，只是夢話……&rdo;她說。&ldo;夢話？&rdo;楚王撇了撇嘴角，明顯不相信，&ldo;夢到了何人？&rdo;阡陌看著他，那雙眼睛裡面渴望的答案很明確。她忍俊不禁，抬手緩緩撫過那又濃又直的眉毛，輕輕道，&ldo;你。&rdo;楚王目光閃亮，臉上綻開笑容。他高興地低下頭，想壓在她的唇上，阡陌忙轉開臉，哭笑不得，&ldo;你還未漱口！&rdo;楚王無法，卻不肯放棄，最後，把頭埋在她的頸窩裡啃咬。那感覺刺刺癢癢，阡陌發笑，不住左右躲避。可楚王壓著她，完全不給她溜走的機會。&ldo;阡陌，阡陌……&rdo;他著迷地喚著她的名字，低沉魔魅，&ldo;你此後都要像今日這般，夢裡也念著我，嗯？&rdo;阡陌臉上發熱，這楚王討要甜頭的時候就像個小孩，又幼稚又黏人。&ldo;你呢？&rdo;她不答，卻問，&ldo;你也會時時念著我麼？&rdo;&ldo;我何時不曾念著你？&rdo;楚王抬起頭，瞪眼，&ldo;寡人連遇刺了都想著你！&rdo;這事確實，阡陌無法反駁，訕然而笑。楚王看著她柔軟的嘴唇，心中一動，又想吻去。阡陌一驚，再度轉開頭，用手擋住他的臉，&ldo;先漱口……&rdo;低笑和喘息聲一室，直到寺人在外面輕咳，說蚤朝的時辰要到了，楚王才終於將她放開。他的目光仍留戀地停在阡陌的臉上。她的頰上染著紅潮，雙眸似水，脈脈相視，似乎怎麼也看不夠。&ldo;大王……&rdo;寺人小心翼翼的聲音再傳來。&ldo;知曉了。&rdo;楚王懶洋洋地應道，終於起身。殿門開啟的聲音傳來，幔帳和屏風之外，寺人們把洗漱用的香湯等物呈上。楚王走出去，也並不磨蹭，由寺人伺候著洗漱拭面，整理頭髮，再用些早膳。上朝的衣服已經備好，楚王更了裡衣，穿上朝服，正要繫帶，身後傳來阡陌的聲音，&ldo;我來吧。&rdo;他回頭，見她走出來，頭髮鬆鬆在綰在後面，有幾分慵懶。楚王露出笑容，看著她，微微張開手臂。二人雖然私下裡親密纏綿，但如今對著這麼好些人，阡陌不好意思，神色正經許多。她給楚王繫上衣帶，繫好腰帶，將衣褶扯平。二人皆不言語，楚王看著她，唇含淺笑。當她給楚王整理衣領的時候，忽然，楚王低頭，在她唇上啄了一下。阡陌嚇一跳，抬頭，正對上楚王得志的笑臉。見她面紅瞪眼，楚王忙道，&ldo;寡人洗漱過了。&rdo;說罷，低頭要朝她呵氣。阡陌哭笑不得，連忙躲開。被楚王這麼一鬧，阡陌再看向旁人的時候，臉更加紅。那個始作俑者卻是毫不介意，抓著她的手拉在身前，笑嘻嘻。他忽而想到什麼，問，&ldo;你說你正夢見寡人，方才可是在喚寡人？&rdo;阡陌沒想到他還記得這茬，愣了一下，點點頭。他頗感興趣：&ldo;用你家鄉的言語如何稱呼寡人？&lso;招財&rso;還是&lso;走開&rso;？&rdo;阡陌囧然，卻不好反口，只得順著道，&ldo;招財。&rdo;楚王揚眉。&ldo;好聽麼？&rdo;阡陌眨眨眼。&ldo;你喚的都好聽。&rdo;楚王莞爾。阡陌亦莞爾，心裡卻有些內疚。她沒有告訴他真實的情況，招財是她以前在家裡養的金毛。楚王沒有拖延許久，穿戴整齊之後，就上朝了。&ldo;只許留在此處，哪裡也不準去。&rdo;臨走前，他有些不放心盯著阡陌。阡陌無奈，頷首，&ldo;好。&rdo;楚王這才放心，轉身而去，走兩步，又回頭來看，出了殿門才徑自而去。阡陌倚在門邊，望著他的背影，只覺心頭軟軟的，盡是甜蜜。風吹來，似乎空氣都帶著香味，陽光燦爛明媚。昨夜到今天，一切變得如此之快，以致於她現在仍覺得自己置身雲裡霧裡，輕飄飄的。這是真的麼？都是真的麼？她不禁問自己，可當身後的寺人請她去用膳，阡陌回頭，看著一屋子的人正對她行禮，錯愕之間，又開始相信。似乎……都是真的呢&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