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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部分

……”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脾氣原本就不好的李大夫發了脾氣,他那瘦削的因為飲酒過多而潮紅的臉頰彷彿就是貼在顴骨上的一層皮,暴怒下,他臉上的皺褶更深,五官變得更加扭曲。低吼中,他對年祿下了逐客令。既然楚家姐妹的威脅障礙解除,他當然沒理由留這個討人厭的傢伙繼續呆在自己的地盤裡。回想到先前自己沒有在楚家姐妹昏迷時犯下的愚蠢的行為,他感到相當慶幸。

“報仇是最愚蠢的一種行為。”

腦海裡,忽然閃現過這樣一句似乎被什麼人吐露在耳邊的話語,呆了呆,接著,後來甦醒過來楚家姐妹蒼白的臉龐又飄進他的回憶——

昨夜,楚霜楚煙對著他流下了眼淚。性情直爽的楚煙甚至拿出一把刀子遞給他,讓他戳她,為被她們要挾的李啟兒報復。他當時接過了刀子,卻扔掉在地。聳聳肩,他當時對身體搖晃含住眼淚的楚霜,與雙眼哭得像核桃般的楚煙反而出言安慰,他說反正兒子沒什麼事,他與她們,與黑鷹幫的過節從此了結。接著楚霜問他為什麼要放過她們,李神醫至今回想起自己的答覆仍感到滿意——

他告訴她們的是:仇恨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寬恕才是永恆的真理。

當時聽完這些,楚霜眼裡的淚珠便落下,楚煙更是泣不成聲,她甚至走過來拉住了他的手,若不是楚霜阻止,恐怕她很有可能會撲在他的肩頭愧疚地哭泣。後來一會兒,黎明時分,李忠來報,說是十四爺已騎著旋風靠近莊院,楚家姐妹這才與這位教會她們人生哲理的男人告別。臨走之前,姐妹兩忽然轉過身,朝他跪倒,深深磕了三個頭,接著,一句話沒說地雙雙消失在夜色裡。

回憶完昨夜至黎明的一幕,李大夫剛嘆了口氣,年祿厚顏無恥的嘴臉已朝他靠近。

指著李忠的鼻子,年祿破口大罵,“想當初,是誰讓我停留在這裡的?是別人嗎?哦,不!當然不!這天下豈有出爾反爾的道理!李神醫,難道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再說,我現在又能去哪裡呢?”

“你從哪兒來,自然回哪兒去!我這李家莊又不是客棧,茶飯簡陋,房屋破舊,豈能配得上你這麼個年大人的身份?快快快,別折煞我們了,謝天謝地,你——給我趕緊滾回去吧!”

“神醫是說公主府邸嗎?”

李大夫不語。

“唉,”年祿假裝傷心地長嘆一口氣,“回不去啦!這輩子我都不能再回心採公主的府上啦!”

“為什麼?”李神醫上前一步,眼中閃現出好奇。太久的隱居生涯迫使他沒有防備,忘了防人之心不可無的道理。

攤開雙手,年祿又坐回飯桌,舀出鍋裡剩餘的白粥,嘩啦嘩啦地一口喝完,接著,又抓起小蝶剛剛咬了一口的點心,大叫著香甜地放到嘴裡,大聲嚼咽的同時,他於空閒之際答覆了面前男人的疑問。

年祿用特別平靜特別緩和的聲音開口,“公主的兒子方獨善死了,我自然回不去。”說完,故意用傷感的眼神看了看窗外,“至於那車財寶,我遲早要歸還給公主,哎喲,叫我心煩的不僅僅是我丟了餬口的管家的飯碗,還有如何面對一個失去兒子被悲憤包圍的母親的問題……李神醫……你現在還要趕我走嗎?”

末尾那句,他說得楚楚可憐。就這樣,邪惡壓倒了善良。李神醫被矇蔽;年祿安穩地住了下來。

☆、CHAP156逃難二重曲之小蝶篇9

清晨被一陣喜鵲聲吵醒的胤禛,依舊躺在床上,默默注視著閒梳院這間叫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屋子的天花板發呆。他身旁赤、裸著胳膊的女人坐起身,開始穿衣服。

“你不是臥床病了麼,昨夜,你為何會出現閒梳院這裡?”

沒看耿妃,胤禛閉上雙眼,說得有氣無力。初冬的太陽害羞得剛剛露出半個腦袋,帶著零星熱度的光線覆蓋在他眼皮上,喜鵲的吵雜聲、窗外料峭呼嘯的風聲,屋外常喜熟悉的腳步聲一一落進他的耳裡。

耿妃低著頭支吾了幾句,推說是昨個皇后讓她過來給皇上送燉品,恰巧遇見。

男人臉上露出狐疑。

“皇后擔心皇上,說這幾日皇上總呆在這幽僻的冷宮中,臉色也不大好,因此,才吩咐臣妾那邊精心為皇上做了滋補身體的燉品……”說到這兒,耿妃穿戴好衣服,半跪在床邊,模樣表現得誠惶誠恐,順著她眼角的餘光,胤禛注意到擺放在桌角沒有動過的青花瓷小盅。他不再吭聲。

女人卻像急欲表白自己似的,用讓男人討厭的聲音說個不停,耿妃道:“恰好昨晚臣妾找著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