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又何嘗不是,”厲破轉過身,“我要去找他。”
“不行!”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汐墨咬咬唇,從袖中拿出輔珠,“大不了我用這個人交換啊”
珠中空蕩蕩,除了黃沙,哪裡還有人影。
自毀
過了荒涼的沙漠,便是幽暗的森林。
他抬起頭,所有光亮都被高聳的灌木遮蔽,喪失了天空與大地,剩下的,無非是永恆的寂靜與黑暗。
“陛下,喝點水吧”
重霄將水袋遞過去,袋中水微微晃盪,一如內心無法平靜之湖。
垂下眸,眸中有疲倦之色,“好些了麼?”
“剛才說了會夢話,現在已經安靜下來。”重霄若有所思地低下頭,直覺告訴他明王陛下有些地方不同,但究竟是哪裡不同,又為什麼不同,他並不知道。
接過水袋,仰頭不斷往下灌,他嗆得咳了兩聲,眸中閃過絲水光,“這酒真烈。”說完,舉袖擦掉嘴邊水跡,將水袋遞回去,靜靜合上眼,似不願多加言語般。
重霄睜大眼,這不是烈酒,不會燒喉。
男子白玉般的面容發出清亮的光芒,湊近了些,眉心一片光潔,還是沒有那滴浸血似的硃砂。
“陛下,既然關心,為什麼不去看看呢?”明明就在旁邊,為什麼不去看看?不敢?不,陛下,這不是你
見對方仍是沒反應,重霄苦笑著埋下頭,“他總是叫媽媽,可我不知道他媽媽在哪裡。”
“他媽媽”男子忽然睜開眼,重重吐出口長氣,他將頭靠在樹上,聲音輕飄飄的,“很多很多年前,那個生他的人就死了”死得寂寞也淒涼
重霄看了不遠處一眼,慕天和千影絕安安靜靜躺著,若非緩緩起伏的胸膛,幾乎就要懷疑那是兩個毫無生氣的死人。“他不是孤兒?”
“若他真是孤兒,很多事也就不會這樣去發生。”
黑夜,將世間一切都籠罩。
赤腳踩在落葉之上,紅衣翩翩,衣下肌膚透明而蒼白。
殘葉發出清脆的碎裂之聲,經不起輕輕一次觸碰。
恍惚間,他聞到了枯萎花瓣的香氣。
下邪的天空總是陰沉昏暗,黑色的花海歡呼著奔騰而起,幻想著要遮蔽蒼穹。
這不是下邪,這是上邪邊境。
他狠狠掐了下手心,凌宇,戰勝他,戰勝他。
你需要記得的是溫軟的月,融融之光,少年黑瞳璀璨。
沒有嬌豔如血的大地,沒有黑色的曼荼羅。
沒有,沒有!
你是凌宇,你是凌宇!
啊
他無力地跪倒在地,雙手緊緊抱著一顆大樹,彷彿不這樣,就會失去支撐。
深吸口氣,面上突然出現猙獰而瘋狂的神色,他低低笑了兩聲,手撩開衣衫緩緩下移,眼睜睜看著你被我的前世恣意欺凌,眼睜睜看著你漂亮的眼睛黯淡無光
我怎麼能,允許這種事繼續發生?
阿夜,我恨不能將世間所有美好捧到你面前,恨不能替你承擔所有的痛苦與悲傷,可我做了什麼,我究竟,做的是什麼?
咬住唇啜泣,手中動作卻沒有絲毫停滯。
那個時候,他剛剛從汐墨的妖珠裡逃出,迫不及待找到心心念念著的人,絕望之海,卻在瞬間將他淹沒。
他含在嘴裡怕化了的人,竟然被迫忍受野獸般的交 合,粗陋的欲 望不斷在他嘴裡抽 插,白色的濁 液順著脫了臼的下頜緩緩流下,合著縱橫的鮮血,組成一副無比悽慘的畫面。
那樣尊貴而狂傲的人,是如何受下的這種凌 辱?
不
不能想,不能想。
只要一想,心臟裡就像在滴蠟,一滴一滴,將他刺穿。
別想,別想
他又笑起來,壓抑的笑聲詭譎陰森。
重羽軒,你要看清楚,看你骯髒而醜陋的東西是怎樣在我手中燃燒成灰。
我便是要用最疼痛的火焰灼燒你,我要你尊嚴掃地!
看!看清楚!
火焰騰地下燃起,嬌豔的紅衣乾枯萎縮,夜風颳過,漫天狂亂。
脆弱的部位被巨大的力量捏碎,腐朽的欲 望,窒息之痛,他大口喘息,額間冷汗淋漓,鮮豔的紅唇扯出冷酷的弧度,笑聲低沉而悲涼。
如鋼針遊走於神經,每一次呼吸都是不可避免的疼痛。
阿夜張開嘴,想用盡力氣去呼喚,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