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東縣和鄭為民所在的紅石縣同屬秦唐市,兩地相距四十公里,經濟比紅石縣要發達。
河東縣在秦唐和省會江洲市之間,離秦唐市只有二十公里,江秦高速從縣城旁邊透過,到省會江洲市走高速才兩個小時,地理位置和交通便利程度,比起紅石縣要優越很多。
鄭為民想著許琳家在河東縣城關鎮,為了生存和發展,作為一個女孩,隻身一人到紅石縣最貧困的玉嶺鎮來工作,窮鄉僻壤,舉目無親,那種孤獨感和失落感可想而知,鄭為民為她感到有些委屈。
不過,現實就是這樣無奈,比起農民工為了找工作求活路,拋家舍子,奔波幾百上千公里,一年回不了一兩次家來說,許琳沒有出秦唐市,在鎮政府工作,未來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這已經是相當不錯了。
想著這些,鄭為民覺得自己可笑,跟許琳比起來,自己還根本不如她,倒為她操起閒心來,人家是縣委組織部派人送過來的,在省委組織部都掛了名,時機成熟,隨時都有可能土雞變鳳凰。
而自己雖然是重點大學畢業生,特招入伍,可從部隊轉業到地方,你啥都不是,相對地方土生土長的幹部,你就是外來戶,比起上面重視的程度,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這就像從山裡移到城裡的行道樹,你的根在部隊,挪動一下,已經是傷筋動骨,連成活都困難,不要說長成參天大樹了。
自己過來報到,孤零零的,要不是軍轉辦唐主任對軍人有感情,對自己不錯,只怕是辦完手序,就沒他的事了,還給你打招呼,求照顧,他有那閒功夫,早就跟領導和朋友喝小酒去了。
你得低聲下氣的過來報到,看人家衙門臉,弄不好還一頓奚落,自己現在是落地的鳳凰不如雞,特種兵連長怎麼地,還能翻天不成,既來之則安之吧,這是生存之道,別人的事甭管,做好自己的事就行,要相信車到山前必有路。
看著許琳遠去的背景,鄭為民點燃了剛才鎮長操鵬海給的一支軟中華,他的心事,隨著菸頭嫋嫋的煙霧,散了又起,起了又散。
35 一把手的厲害
“行,小尊,跟你爸說,他每天工作那麼忙,叫他注意身體,這事甭用他費心了,到了我的一畝三分地,哪能由這小子撒野,叔叔自有辦法。”禿頂想著剛才看見樓下的一幕,似乎越發的生氣,嗔怒道:“真是道德敗壞,連別人的女朋友,他也敢打主意,我看他是吃了豹子膽,小尊,你別多想了,叔叔為你出這口氣。”
“嗯,謝謝張叔叔,改天回城了,我和爸請你喝酒。”電話那頭帶著女人味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秦尊的。
打聽話的禿頂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鎮委黨委書記張茂松,張茂松滿臉橫肉,一對三角眼看上去讓人有種隨時會主動使壞的感覺,使人不踏實,心裡無形中會生出自我保護和防備的意識。
張茂松名字裡有茂,腦袋頂上的頭髮卻很稀疏,頭頂因常年很少曬太陽而變得雪白,周圍的黑髮簇擁著那片雪白,像是光著白肚皮的胖女人穿著黑裙子,看起來橫豎不是滋味。
聽見秦尊要請自己喝酒,張茂發呵呵笑道:“小尊,叔看著你長大的,還跟我客氣啥,下個星期六小東回來,你到叔家玩,跟他見見面,我讓你嬸給你做紅燒鯉魚吃。”
“小東要回來?他不是在秦唐市委黨校學習嗎?”秦尊所說的小東是張茂發的兒子,跟秦尊是從小玩到大的夥伴,三本畢業後,張茂發私底下找了個關係,把兒子弄進了縣民政局當打字員,後來轉了正,又把兒子弄進了縣委辦公室當科員,再由縣委辦弄到市民政局當副科長去了,這會兒正在秦唐市委黨校青年後備幹部班學習。
“家裡有事,我找人給他請了兩天假,到時把你女朋友一塊帶過來玩。”張茂松笑著說道。
兩人聊了幾句,這才結束通話電話,張茂松每天板著臉,本來不苟言笑,和秦尊說話他還是強裝笑容,不敢擺領導的架子,畢竟,秦尊老爸秦守國是他的老上級,有恩於他。
如果不是秦守國,張茂松估計趴在縣政府檔案局副局長位置幹到退休了,因為張茂松和秦守國是高中同學,高中畢業後,秦守國考上了大學,畢業後進入縣政府機關工作。
張茂松因為落榜,在無路可走的情況下,到部隊參軍,回來後,趕上縣裡招幹,他家裡找人給他弄了個指標,因為張茂松車開的好,當時縣長也姓張,把他要過來當了小車司機。
張縣長從來不虧待手下,張茂松給他開了一年小車,結果給他下了一個政府辦公室副科長的任職命令,雖然乾的是司機的話,卻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