箇中的一個!你將是我未來那組神聖雕塑的女主角!你將為那組雕塑顯聖!”
周李清渾身失去力氣,跪倒在地,手指顫抖地點向他:“魔鬼!魔鬼——”她虛弱地罵著,長髮蓋住淚水流乾的眸子。
米高奔到窗戶前,“唰——”一聲拉開窗簾。窗外洋溢著湛藍的一片海水,無數的游魚在水藻中舞著。一隻斑點鯊魚惡狠狠瞪一眼米高,尾巴一甩去了。
“這裡是海洋深處,也只有在這裡,我才能沉浸下來,完成我的傑作!——現在,讓我來解構你的人體!”米高貪婪地看著她綢布下若隱若現的胴體,把手捏個取景框,“你的**和頭顱是那樣的完美無缺!你的乳頭與《第八碗》噴射火焰的花蕾多麼的相像啊!造物給了你這樣的美麗,就是為了經我的手來鑄造奇蹟!”
他嘖嘖稱頌著,去畫架上拿了一把手術刀:“我在結構人體時都喜歡背一遍《庖丁解人》,就讓我們一起分享你成為不朽之前的喜悅吧!”
他把手術刀背在身後,雙眼放著冷光:“‘吾所好者,道也;進乎技矣。方當吾解人之時,所見無非人者,三年之後,未嘗有全人也。方今之時,以神遇而不以目視,官知止而神欲行。良庖歲更刀,割也;族庖月更刀,折也。今吾之用刀十八年矣,所解數千人矣,而刀刃若新發於硎。彼節中有間,而刀刃者無厚。以無厚入有間,恢恢乎其於遊刃必有餘地矣!提刀而立,為之四顧,為之躊躇滿志,善刀而藏之!’”他陰森的聲音隨著壁龕木柴的“噼啪”聲傳入周李清的耳朵,她的神思越來越薄弱,漸漸陷入萬劫不復的昏迷狀態。
“世上再也不會有我這樣偉大的藝術家了!再也不會了!”米高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骨節粗大的手指在手術刀上探一探鋒口,“宗教與藝術成為我的左右手,為我啟開地獄之門!”
外面忽然一陣鳴笛聲,一股巨大的浪潮湧現窗戶。米高惡狠狠地丟下手術刀,怒罵道:“又是海警掃興,我得吩咐把潛水艇移個地界了!——讓你再活一晚上,我也正好把你的雕塑草圖構思出來!”出了艙門,將門在外面鎖了。
周李清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塊孤立於茫茫大海的礁石上。一輪金黃的圓月懸在蒼藍的空中,她的身上纏著青碧的水藻,腳邊一條石槽裡跳躍著幾尾斑斕的蝴蝶魚。她迷迷糊糊地一照水,自己的耳朵上掛著兩隻鸚鵡螺,長髮光滑如綢,上面倒插著一把月牙形梳子。
她無力地看向四周,她知道那個殺人魔鬼就在近處偷窺著她,畫著她的裸體。她恨恨扯下身上的一切華麗偽飾,將身子坦露在月光下,絕望地尖叫:“魔鬼,不要畫我!魔鬼,我死也不讓你畫——”她帶著哭腔把身子挪到礁石邊緣,然而腳一探到冰冷如刀的海水,她自殺的決心又被沖垮了。雙手捂住臉,痛苦地勾下頭去。長髮如記憶般紛亂。
礁石下忽然興起一陣大風浪,一個灰黑色的大傢伙噴著水浮上來。接著,噴水的地方“啪啦”一聲開啟,彈出一隻懸梯,扶著懸梯走出來一個裹著袍子的人影。那人手上捏著一塊石膏,陰沉沉地說道:“你放心,在太陽昇起來之前,我會把你的肉體和痛苦的記憶通通肢解!——你肚子裡剛剛孕育的胎兒我會製成標本,永遠泡在聖水裡!”
周李清懷疑自己幻聽了,胎兒?我肚子裡有了胎兒?她的眼睛從指縫中看出去,米高的臉依然看不清楚,只一雙死魚一般的眼睛骨碌碌轉動著。
“我要取下你的頭顱和**,製成《夏娃》的一部分!”他將手上的石膏用砂紙打磨著,白色粉末紛飛,“為你的不朽歡呼吧!”
一隻迷途的海鷗從月光下一閃而逝。周李清下意識地把手摸著自己那張臉,又摸向自己的**,牙齒磕碰得直響,不知道是不是太冷了。這是我的身體嗎?為什麼它要這樣的無暇?她的手觸碰到腹部時,忽然感到腹部多了層什麼,裡面似乎有生命在蠕動。
那一刻,她忽然響起閣樓上若水對她說的話。
——“小李子,我已查出《第八碗》背後有個神秘的組織!相信我,不久這案子就破了,兇手也該浮出水面了!我答應你,到時候我們好好過,生幾個孩子,天天看他們在草地上打滾。”
——“為了你,也是為了我們的孩子們。”
不,我不能就這麼死去!我要為若水生下孩子!她心中一動,第一次抬起眼睛直視那個殺人惡魔。米高手上那隻拳大的石膏像在月光下接近無暇,一顆女人頭顱正是自己在鏡子中常常看到的。
她顫抖著嘴唇,說道:“米高,你這個自大狂!你不知道,你雕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