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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棄。為尋深幽,三人躡手躡腳的進了一個破落的院門,只見裡面青蕪的一片,曬著一盞鏽蝕的鐵架燈籠,微紅的一層燈籠皮子外翻著,上面隱約顯出“張宅”兩個墨字;木門大敞,像一口黑洞,雕花的窗戶歪在風聲蟲聲裡,裡面隱約有蝙蝠振翅的聲響,聽起來古里古怪的。

張若水伸手剝了一片紅漆,嘆息道:“這可是上等漆,現在市面上很難得了。可惜,無論多好的漆也擋不住風吹雨打。”

周李清則盯著一個木刻的簪花仕女看,忽而身後一陣涼風吹起,她猛打一個哆嗦,眨著眼睛叫道:“真是的,剛才我似乎看見這木雕女子衝我白了一眼,她似乎從幾千年的風煙裡走過來了,有些陰陰的鬼氣。”三人都倒抽一口冷氣,不願久留。

夕陽斂盡最後一絲光輝,西柵聞名天下的夜景便在燈光漿影裡脈脈呈現。煙籠寒水月籠紗,一派朦朧景象;自然,也有些夜晚特有的陰森水汽在菖蒲棒子裡、在水蜘蛛的蛛網上發酵。

“你們誰知道,碼頭為什麼沒有馬?”周李想莫名的笑起來。

張若水和周李清彷彿沒有聽見,小聲私語著什麼,趴在橋的欄杆上看水中吞食燈影的金魚。

周李想擼一擼頭髮,有些抱怨的嘆道:“女大不中留啊!”獨自一人過了橋,投進夜的眸子裡。

就在橋的那頭,一座江南牌樓上,一個黑影背依著回字紋廊柱而立,一排低懸的綠紗燈籠的光亮只照見了他的一隻手,那是一隻修長而結實的手,手指上飛速把玩著一枚黑色刀片,刀口泛著幽幽的綠光。

那黑影遠遠對著周李想滿意的點一點頭,露出詭異的一笑,反手將風衣兜兜住頭部,一低頭之間,就消失在無邊的黑暗中。

西柵打更的聲音“邦邦”、“邦邦”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嘶聲叫道:“天乾物燥,小心火燭!”這原始而模擬的聲音,刺破了夜空,卻警醒不了任何人。

“你玩過‘筆仙’嗎?”張若水看著水中周李清微燻的臉龐。

“哦,貌似就是拿筆在紙上下意識的寫字的遊戲吧?看過一部韓國的恐怖電影。”周李清眼皮微微抬一下,面色也微微一白。

張若水微笑道:“其實還有一種‘筆仙’的玩法,把你的手伸過來。”

周李清把手輕輕的伸過去,但眼睛還是看在水中,她忽而感到掌心微微的麻酥,知道是張若水在用手指在她掌心寫字,臉色潮紅了一片。

“是什麼字?”張若水故意歪著頭笑問。

“我不要猜。”周李清的臉更紅了。

“傳說在心愛的人掌心寫個‘愛’字,下輩子的姻緣就定下了。”張若水輕聲說。

兩人靜默了一會兒,風漸漸大了,人的喧譁聲也漸漸淡去。他們在橋上等了半個時辰,依舊不見周李想的影子,周李清拉著的張若水的手,又是撇嘴,又是跺腳。

張若水笑道:“瞧你一驚一乍的,你哥哥又不是三歲小孩子!”

周李清卻不說話,眼裡滿滿的擔憂之色,張若水忙說道:“好了,好了,我們去找他就是了——對了,打他手機吧。”

周李清吐一吐舌頭:“我倒糊塗了。”掏出手機撥開哥哥的號碼,那邊傳來莫扎特悲愴的“安魂曲”,在蕭瑟的風裡,那鋼琴調子彷彿是從墳墓裡傳出來的。到了安魂**的時候,那邊才有人接了,一聲嘶啞而詭異的咳嗽之後,手機斷然掛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從周李清心中升起,她無力地倒在張若水的懷中。

三分鐘後,一個簡訊發過來,只有三個數字:666。

張若水的呼吸瞬息凝固,眼裡湧起了一層驚怖的霜花。西柵空曠的老電影廣場上正播放到一出《傾城之戀》的胡琴戲,咿咿呀呀的,彷彿一個青衣拖著水袖在唱個不休,哀怨的、纏綿悱惻的——然而在他聽來卻像是美工刀打磨骨頭、電鋸打磨石膏的聲音,刺耳、蒼涼、恐怖。

第五章 原罪的裸刑

第五章原罪的裸刑

從火車站臺下來,周李清一步不離的跟著夏社長,她盡力顯出輕鬆的神情,然而一對皇冠耳墜還是顫個不休,彷彿風在上面打鞦韆。

站口簇擁著接送旅客的人,揮著旅行社的旗幟或者高豎寫有人名的牌子。夏社長在人群中搜尋一會,向放著垃圾箱的角落裡一個掂著腳尖的髒兮兮的小男孩走過去,那孩子小男孩子手上高舉的牌子上畫著一隻被啃了一口的青蘋果。

“這是什麼?”夏社長指著那隻青蘋果,目光從鏡片後射向那個小男孩。

“原罪。”小男孩一下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