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冰藍,不一會就大張著嘴死去。
那隻毒蛇盤到老婦人的臉上,將她突出的眼珠子吞噬下去。草叢深度傳來一聲草葉的尖嘯聲,毒蛇如聞號令,飛一般貼著草尖游過去。
吹草葉的是個赤腳穿紅袍子的中年人,他的頭上箍著枝繁葉茂的橄欖枝,鬍鬚拉茬,毒蛇游到他身邊,吐出猩紅的杏子。那人撫弄毒蛇的頭,說道:“毒牙,你要多活動身體,不然也得像那些蛇一樣冬眠,成了廢物!但願聖水能保持你血液的暢通!”從袍子裡摸出一隻狼頭瓶,掰開毒蛇的嘴,滴下一滴金黃的汁液。
機艙那邊一個人叫道:“安得烈!”中年人應了一聲,撥開草叢往民航飛機而去。裡面有人開了艙門,安德烈雙手攀著機翼,躍了進去。
機艙裡燃著九支蠟燭,每一根蠟燭旁邊都守著一個穿袍子的門徒,他們臉上清一色戴著紙糊的十字面具。安德烈在胸口劃個十字,從袍子裡摸出一支蠟燭,燃上。
“安德烈,戴上面具!”那是彼得的聲音,“審判即將開始!——雅各布、多馬,把那個紅衣教士帶上來!”
兩個門徒進了後艙,不一會拖出一個紅衣教士。那個教士雙手緊捏著掛在胸口的白銀十字架,口中唸唸有詞,臉上與手上都是淤血,顯然受過刑法,燭光在他的紅衣上跳躍,那紅衣顯出血樣的紅,似乎有了血腥氣。
“你們不要枉費心機,你們得不到我主的聖血!”紅衣教士哆嗦著青紫一片的嘴唇。
“我們已經派人去梵蒂岡送信,教宗必須用耶穌的聖血換你的一條命!教宗一向慈悲,不會眼睜睜看著你死!”彼得整一下十字面具,目光隱忍。
“我主的聖血在比利時布魯日的‘聖血教堂’,你們送信去梵蒂岡也是枉然!”紅衣教士的目光在十個門徒臉上掠過,“你們號稱‘拜我教’的十門徒,卻行著不義的事!主啊,寬恕他們!”
彼得微嘆一聲,將蠟燭移開自己的臉,使自己墜入黑暗中:“只要梵蒂岡教宗下達命令,不信‘聖血教堂’不把聖血交出來!”他在胸前劃個十字,“耶穌的血必將‘復活’,我們已經調和出當年困擾牛頓爵士的聖水配方!”
“啊?”紅衣教士驚詫一聲,“不可能!——你們‘拜我教’既然宣揚‘人人皆可為上帝,人人皆可入地獄’,為什麼還要把耶穌的血復活?你們是要造偶像嗎?”
彼得沉聲說道:“我們自有我們的偶像!復活耶穌的血不過是為了證明《聖經》的荒謬!你們基督教既然相信耶穌死後三日復活,如果我們再造出一個基督,你們該當如何呢?”
“再造一個基督?”紅衣教士跌坐在地,雙手抱住頭,“不會的!基督不可造,他一直活在天國,不可複製——”
一邊的馬太忽然咳嗽一聲,喘息道:“伊斯蘭教的《古蘭經》上稱基督為爾撒,是伊斯蘭教六大先知之一,又被封為‘真主的靈氣’,僅次於至聖先知、封印使者穆罕默德!他們的宗教承認基督無父出生,肉身昇天,但不承認他是真主的獨生子,也不認為他曾經死而復活!如果我們造出一個基督,也就是復活了基督,那樣《古蘭經》的說法就歸於荒謬!”
紅衣教士眼睛瞪著,嘴巴大張著,破口叫囂道:“你們根本不配在天父的腳下生存!你們在顛覆真理,你們是魔鬼!”他的雙手使力捏著十字架,手上全是血。
“顛覆真理,重先建立另一種秩序,正是我們的主畢生所求的!是的,我們的主!”馬太氣喘吁吁地划著十字。十個門徒都跟著呼應道:“是的,我們的主!”在胸口劃十字。
忽地,馬太目光一斂:“你在《第八碗》的拍賣會上,揚言真跡《第八碗》在梵蒂岡的聖彼得大教堂,究竟是怎麼回事?”
紅衣教士狂笑道:“如果我不那樣說,他們會讓我接近《第八碗》嗎?我不接近《第八碗》,誰能把《第八碗》毀掉?嘿嘿,只恨我沒來得及下手——”
馬太脖子脖子一哽,怒道:“雅各布、多馬!把他拉下去,往死裡打!竟敢褻瀆我主的泣血之作!”那個紅衣教士的狂笑聲很快被哭號聲替代。
馬太又道:“安德烈,猶大背叛我主,現在輪到你執行他未完的任務!”
安德烈忙說道:“我願為我主效力!”
馬太喘息道:“上帝的旨意,去把這個女人帶回來!”說著,將一張聖帖送到他手上,“每隔三天聯絡一次,如果三天一過,失去聯絡,我們將為你顯聖!”
安德烈跪下,恭敬地將聖帖展開,上面寫著:
周李清,女,23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