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衍澤還想開口,就看到對方一行人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起身下山了。
謝成隕三兩步走上了前,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拉得更開了:「出來那會兒太黑了,拐錯方向了。」
「這山上岔路口多,是有點暈。」王董給齊衍澤招了招手,「走快點啊小齊,下山了。」
一直到他們回酒店,兩個人都沒再說話。謝成隕在要回房的走廊上還接了個電話,對面不知道是什麼cas還是什麼andy又或者是趙清,齊衍澤只能聽到男人溫柔的聲音,和時不時地低笑,以及停頓後關心的話語,那股子溫柔勁都能掐出水來。
他越是在後面聽,心臟就痛得越厲害,尤其是腦袋像在劇烈地轟鳴,山體分崩離析地快撕裂成兩個部分。一邊是瘋狂地叫囂著摧毀謝成隕,摔爛他的電話,刪掉他通訊錄裡的人,掐著他的脖子把他鎖進酒店的房間,逼迫他的雙眼只能注視著自己;而另一部分則在極力地壓抑那些陰暗暴虐的情緒,告訴自己如果這麼做了就再無退路。
要是謝成隕稍微關心一點後面,就能注意到平靜無聲的背後是怎樣波瀾起伏的恐怖。
「那你早點休息吧,明天不是有春季秀場嗎。」
「我都不想去了,明天還得早起化妝。」cas在電話那頭翻了個白眼,「話說謝律,最近那個人沒來煩你了吧。」
「這怎麼說……」
似乎聽出了謝成隕的無奈,cas也很自覺地沒提了:「那你爬了山也早點休息,我先去洗澡敷面膜了。」
「去吧。」
謝成隕掛了電話後,就準備刷房卡,他剛推開門要進去,齊衍澤卻叫了一聲他的名字,聲音聽起來極其壓抑。他手頓了一下,等了一秒也沒出聲,在要關門時才聽到對方一句低低的晚安。
………
齊衍澤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過了好一會兒聽到走廊上其他動靜後,他才轉過身刷卡進了房門。
他回去之後就先吃了藥洗了個澡,洗完後他看著鏡子裡面色蒼白的自己,有一瞬間看不明白鏡裡鏡外究竟哪個才是自己。他撐著洗手檯,擦了擦氤氳著水汽的鏡子,從後頸蜿蜒至鎖骨的蛇在暖黃的燈光照耀下看起來格外有些詭異的妖冶。
齊衍澤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順著把未乾的髮絲撩在了額上,隨後坐在了電腦面前。電腦的介面顯示的是視訊通話,沒等兩秒就被接通了。
「theo,晚上好,好久沒見,你們那邊是晚上吧。」影片對面是一個慈眉善目的中年華裔女性,說著帶了點口音的中文。
「早上好,dephanie」
「你都很長時間沒聯絡我了,現在過得怎麼樣?」
「不算太好……發生了很多事,我覺得越來越難受了。」
「難受?具體是指哪方面?」
「很多。這段時間和以前一樣睡眠很差,但最嚴重的是大部分時間無法控制自己的思想,就像被……我不知道怎麼形容,就像被什麼東西左右著,我試圖擺脫和掙扎甚至是壓抑控制,但是隨之而來的就是頭腦劇痛,渾身冒冷汗,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從他離開後,已經很久沒再發生過了。」
dephanie擔憂地點了點頭:「我以前有說過你的情況類似於雙相情感障礙,但又不盡相同,畢竟心理學上也很難把人的一些具體行為因素歸結為同一種病。人的本性本就分為不同的面,只是大部分時候大家都以正常的方式在生活,很少有事物能徹底引誘出自己陰暗面,就算引誘出道德法律也會約束人的行為。你只是另一面開始不受控制地跑出來了而已,是最近發生了什麼嗎?」
「很多也很長,我不知道該如何講起,但我好像從一開始就走錯了路做錯了事。」齊衍澤說著心底的那股煩悶又破土而出,他掐著手神情痛苦,「我不知道……難道我真的錯了嗎?」
dephanie看著他明顯開始躁動的樣子,放輕了聲音試圖安撫:「theo深呼吸,放輕鬆,慢慢來。」
「我只是想讓每一個讓我變成現在這樣的人付出代價,我只是想解決自己的心病讓我沒再那麼痛苦而已……為什麼無論我怎麼做都是錯的,無論如何痛苦都只會重蹈覆轍。」齊衍澤一張臉毫無血色,只有眼白泛著紅色的血絲,看起來十分可怖。
「是什麼時候症狀開始的?」
「……不久之前,但一直也會有,不過都只是偶爾冒出,並不會影響情緒和日常生活。」他咬著嘴唇揉了揉眉心,「我回國其實是有目的的,這個目的就是解決…你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