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新宇過走廊的時候正好碰到齊衍澤,男生狀態很不對勁,雖然他老早就覺得對方狀態不對勁了,但這一刻卻十分明顯。齊衍澤身上有一股他從未感受到的狠戾在裡面,可那種狠戾卻不帶著很強的攻擊性,更像是覆水難收的無奈和化不開的哀傷埋在裡面,混雜得他整個人呈現出現在這種極為怪異的狀態。
齊衍澤像是因為睡眠很差,眼睛裡全是血絲,本來陳新宇這段時間都習慣了,但是現在又覺得紅的不止是眼睛,而是整個眼眶。
他尷尬地站在那笑了兩聲:「小齊,要走了捨不得謝律啊?怎麼還哭鼻子了。」
齊衍澤回頭看了他一眼,眼裡卻有一秒像是透露著陰鬱的暴虐,這和一直以來的齊衍澤差距太大了,只這一眼就看得他心臟猛然地收緊。不過隨後很快齊衍澤就扯出了一個極苦的笑容,苦到他差點以為面前是另外一個人,而剛剛那一眼只是自己的錯覺。
「這段時間麻煩你們了,陳哥。」
「什麼的話,你這麼優秀還自帶客源,是律所撿著寶了。」陳新宇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還是試圖安撫齊衍澤的情緒,「明晚我們給你辦了個歡送餐,團隊的人都來,你好好吃了回去收拾東西,然後就啟程返美安安心心繼續深造。」
齊衍澤沉默了一會兒,頭腦裡尖銳的疼痛開始變成持續撞鐘一樣的鈍痛,不同於針扎的感覺,更像是隨著胸口的情緒腦袋每敲一記鍾,連腦漿都會隨之搖晃的崩潰。
悶痛,沉重,壓迫感鋪天蓋地地席捲自己,他閉上了眼睛調整了好一會兒好呼吸,在陳新宇幾乎是快溢位的擔憂和探究的視線裡他才穩住氣息地開了口。
「謝律……他會來嗎?」
「謝律大概不行,他明晚有應酬,好早之前就和我們說了。」陳新宇撓了撓顴骨有些尷尬,「我知道有些遺憾,但是你也知道非訴律師工作上的事就是這樣,合夥人就更忙了,推也推……」
「沒事,我知道了,謝謝陳哥。」
齊衍澤搖了搖頭,說完這句話就轉身離開了。
陳新宇看著齊衍澤朝hr部門走去的背影,還能看見對方食指上被掐爛的皮,甚至連裡面翻紅露出的肉能清晰地看到,因為血痂已經凝固在了傷口上,他想讓齊衍澤擦點藥,但是對方已經進了辦公室了。
他不知道齊衍澤到底經歷了什麼,以前只覺得像齊衍澤這種人近乎於完美,什麼都挑不出毛病,身材臉學歷家境樣樣萬裡挑一,更難得的是沒架子,氣質也柔和,性格跟天使一樣跟誰都能處,嘴也甜,只要認識他的人就很難不喜歡他。可是也不知道從什麼時間點開始,齊衍澤就像變了一樣,具體要說變化在哪他也很難描述,思來想去也只能說精神狀態不對。
尤其是剛剛那一眼看得自己心驚膽戰,和印象裡惹人喜愛跟天使一樣的男大哪對得上號,陰測測的像狩獵的蛇,還透露著藏匿潛伏的攻擊性,雖然只是轉瞬即逝,但也足夠刻骨銘心。
他搖了搖頭,盡力甩掉剛剛那一眼給自己的膽寒,本來路過謝成隕辦公室的時候,還想順路說一嘴齊衍澤居然差點哭了這件事,結果沒想到謝成隕扶著額死死地盯著手裡的檔案,神情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在裡面,尤其是緊握著杯子的手還能看到指骨上突起的青筋,就像竭力在壓制自己即將爆發的情緒。
第66章 算我求你
謝成隕深吸了口氣,輕輕錘了兩下胸口,想要緩解鬱結在胸口舒不上來的那口氣。他喝了兩口水,過了一會兒看到原野給他發了訊息,說他提前面試了,剛兩輪面試完,感覺很不錯,和對方聊得也開心,估計是穩了。
謝成隕看著對方溢位螢幕的開心,回了一句那先提前恭喜你了。
他回完後便放下了手機端起水杯,正想喝水卻發現裡面一滴也沒有了,沉默了兩秒才站起身往茶水間的方向走。陳新宇看見謝成隕出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又恢復到了正常的樣子,彷彿剛剛只是自己看錯了,他還在想自己是今天工作暈了嗎,怎麼老產生幻覺。
「話說謝律,劉姐和小齊差不多時間點走。」陳新宇這才想起提這件事。
「走哪?」
「劉姐懷孕了嘛,她之前沒和你說嗎?」
謝成隕這才想起,本來劉姐就說過那邊公司成功上市後會請假,這都又過了一段時間了,前兩天劉姐私下跟他說了一句,他差點又忘了。
「說了的。」他有些頭疼,「還好最近沒什麼申報期的專案,我待會兒給hr那邊說一下。」
「招兩個實習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