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白長歸還在書房工作,面是用晚上的排骨湯煮的,濃香爽口,薛靜柔捧了麵碗,在書房門口探頭探腦,“我可以到你身邊吃嗎?”白長歸頭也不抬,“只能站著吃。”薛靜柔捧碗走到他身旁,轉了一圈,發現果真沒地坐,便紮了個馬步,下盤極穩地擱在桌上吃。白長歸瞧她姿勢,哭笑不得。薛靜柔把手機架在前面,邊吃邊看影片。白長歸湊過去,發現那是一個極限運動影片,裡面有一段懸崖攀巖,他一眼認出攀在巖上的正是薛靜柔。影片採取無人機多角度拍攝,製作精良,播放結束後,製作者logo出現,z,應該是名字縮寫。“你朋友?”白長歸問。“俱樂部的。”薛靜柔一抬頭,一粒湯珠飛濺到白長歸鏡片上。“……”白長歸擦鏡片時恨恨地想,自己上輩子真是欠了薛靜柔。薛靜柔吃完麵,端出去洗了,又偷偷溜回書房,盤腿坐在地毯上玩手機,她怕吵著白長歸,遊戲全是靜音。白長歸看完最後一份報表,忽然發現薛靜柔不見了,他起身朝前探,才看見薛靜柔不知何時滾到書桌底下,呼呼睡著了。☆、 賢妻賢妻薛靜柔在白長歸對門安家落戶,她每天找準理由往白長歸這兒躥,白長歸卻是一回都沒進過她的門,如今薛靜柔睡得熟,他走過去拿腳尖點她側腰兩下,見毫無反應,便俯身將她抱起,出門送貨回府。拿薛靜柔手指解鎖進門後,白長歸在玄關掃視客廳一圈,微微怔忪。客廳空蕩蕩一樣傢俱都沒有,他抱著人去廚房衛生間轉轉,也就熱水能用,此外,臥室除了一張簡易大床和床上零亂被褥,更是毫無生氣。這房子無論怎麼看都不宜久住,他不明白薛靜柔是如何忍耐的。白長歸把薛靜柔往床上一扔,薛靜柔傷筋動骨,哎喲哎喲從床上爬起來,“知道我醒了,也不能這樣扔,扔壞了你賠?”白長歸不和她爭辯,只問:“你這兒能住人?”“能啊。”薛靜柔涎笑著去拉白長歸衣袖,手指靈活,趁亂還能摸一把他的手,“要不然,我搬去你家住也是可以的。”白長歸轉身要走。薛靜柔忙抱住他腰,“哎哎哎!一言不合就要走,不知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嗎?”白長歸愕然回頭,想象不出從薛靜柔嘴裡還能蹦出點什麼。薛靜柔被他直勾勾盯著,忽然起了賊心,很想貼過去,往他臉上親一口香的,但她如今清醒,沒有賊膽,便只能在腦袋裡浮想聯翩,現實裡偷偷蹭把他的腰,然後規規矩矩鬆開手。白長歸內心悚然,總覺自己再被薛靜柔這麼盯著,保不準會做出遺恨千年的蠢事,忙伸手扯過被子將她兜頭蓋住,不忘在她腦袋上重重一敲,這才忿忿離開。薛靜柔從被子裡東倒西歪掙扎出來,房間裡已經沒了白長歸身影,她抱著被子重新躺倒,分外想念白長歸家的地毯。---第二天傍晚,薛靜柔照舊在門口等白長歸下班,見他走出電梯,忙殷勤接過購物袋,大開大合往裡看,“今晚吃什麼?這蔥真新鮮。”白長歸近日總覺自己養了條大狗,早晨遛狗,晚上餵狗,這狗時乖時鬧,還總願意等他,偶爾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也是一個眼神遞過去,她便識趣閉嘴,懂得察言觀色,智商極高。想著想著,白長歸也有些高興,“魚頭豆腐湯,花蛤蒸蛋,烤雞肉卷,木耳炒百合。”“太棒了!”薛靜柔跟進門,前頭白長歸正在脫西裝外套,薛靜柔忙從廚房拎出圍裙要給他繫上,她玩心重,用力一勒,勒得白長歸晃盪一下,下意識抓緊她兩隻手。薛靜柔的手細細長長,相比之下骨節粗硬,面板粗糙,是赤手空拳慣了的,毫不愛惜。白長歸兩臂後壓握著她的手,看不見她的神情,卻覺察出她在笑,“你笑什麼?”薛靜柔將額頭抵在白長歸背上,忽然問道:“你那時候為什麼放我走?”“當初為什麼綁架我?”白長歸不答反問,“那麼多有錢人家的孩子,為什麼偏偏選中我?”“因為你喜歡我。”薛靜柔無地自容,答得倒是儻蕩,“你喜歡我,你才會上我的當。”十六歲的年紀,還不會愛,卻已經明白了愛的價值。白長歸認命點頭,良久也沉沉說了句,“因為我喜歡你。”不知道是重複,還是回答。白長歸輕輕拉開薛靜柔的手,挽起衣袖做飯。薛靜柔亦步亦趨黏在他身後,兩個人不提過去,不想將來,只慢條斯理過著不明不白的現在。客廳門鈴響,這兒幾乎客人絕跡,廚房內二人各是怔怔,最後由白長歸洗了手,匆匆去開門。門外站著金芸,手裡同樣提著一袋食材,見到白長歸,她笑容美好溫婉,和身上水藍色開衫毛衣相得益彰,“我看你最近都在家裡自己做飯,今天有空,便想和你一起搭夥,好不好?”白長歸沒有立即讓她進門,“我家裡有客人。”金芸驚訝,隨即看向玄關處的運動鞋,鞋碼不大,“是女的?”白長歸點頭。“那沒事,我也帶了菜,一起吃吧。”金芸顯然是白長歸這兒的常客,換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