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先對故意說:“兒子,媽媽要和薛姐姐玩一個遊戲,但這遊戲你不能參與,你就在房間裡待著,好嗎?”故意乖乖點頭,“好的。”白瑾轉向薛靜柔,“你和我出來。”薛靜柔自知大難臨頭,也乖乖出去。白瑾關門前不忘對故意笑,“寶貝,記住,這只是個遊戲。”故意點頭,專心致志整理床上的撲克牌。☆、薛靜柔從白瑾態度變化裡明白了什麼,她安靜站在這位長輩面前,眼裡光亮漸漸黯淡,就連總是上揚的嘴角都無精打采耷拉下去。臉髒可以洗,衣服髒可以換,人生染上汙點,卻再難乾淨。白瑾定定看著薛靜柔,磨著後槽牙一字一句問:“你是因為打架鬥毆被退學的?一個女孩子捲進勢力權鬥,你本事大漲啊!唐業雄是什麼身份?你居然做了他的人?你跟他混的那些年,錢也有了,勢也有了,現在回來找長歸談初戀嗎?薛靜柔?你當真以為我白家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可以愚弄欺負的嗎?”薛靜柔木頭似的杵著,連頭都不知道搖。這些詰問她句句可以反駁,偏句句不知從何解釋,而且她所謂的辯解驟然搬出來,盛怒的白瑾只會認定全是藉口,她能信嗎?白瑾的線索網和白長歸顯然交集,並且權威更盛,不過兩小時,白長歸當初為救薛靜柔辛苦收集來的種種證據潮水般彙集給白瑾,白瑾轉而統統刺向薛靜柔,言辭激烈,怒不可外,“你居然膽敢替人漂白?你有幾輩子去做這件事?呵!”白瑾冷笑,“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小時候敢騙人綁票,長大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為了錢連臉面和良心都不要了!自甘墮落!”這些話鈍刀一樣割在薛靜柔心口,來回拉鋸,研搗成泥,簡直痛不欲生,她捏緊拳頭趔趄後退,張嘴想辯解,“我不是……”白瑾暴脾氣,越想越火,索性脫掉外套,挽起衣袖,“你不是還在酒吧搞地下拳賽嗎?你不是很厲害嗎?你不是想揍誰就揍誰嗎?來呀!”她嚴聲厲喝,神情冷酷,再沒午睡前對薛靜柔的耐心與寬容。“我不能和你打。”薛靜柔搖頭,眼神悲涼,“你是白瑾,我不能和你打。”白瑾想起資料裡薛靜柔的無法無天囂張處事,再看她如今可憐模樣,只覺和金芸一樣虛偽,越發怒上心頭,“難不成你還欺軟怕硬?以為別人喊你一聲靜姐,就全都讓著你了嗎?我今天就好好教訓你!讓你知道人在做,天在看!”如果換成金芸被抖落出這些亂七八糟的舊事,白瑾頂多說句風涼話便再不過問,可薛靜柔和她有淵源,又是如今白長歸傾心以待的,白瑾恨鐵不成鋼,覺得這小女孩簡直要氣死人。沒錯,薛靜柔在白瑾眼裡,其實還是十年前那個聰明滑頭惹是生非的小女孩,白長歸喜歡她縱容她,自己丈夫作為男性長輩更不能對她動手,那麼能教訓這小丫頭的只剩下白瑾。白瑾從小習武,武訓絕不恃強凌弱,如今對上薛靜柔,問心無愧。“傻站著幹什麼?白瑾怒喝,“你最好認真點,否則我今天就能廢了你。”薛靜柔怎麼被罵都能忍耐,如今卻忍不住想哭,她瞥眼客房,哀求道:“姑姑,會嚇到故意的,咱們別打好不好?”白瑾冷笑,“若這樣就被嚇到,也不配做我白瑾的兒子!”薛靜柔萬般無奈,眼見白瑾已經攻過來,只能後退閃避。白瑾學的是正統空手道,後練習散打,步伐穩出手強勢。薛靜柔卻是三教九流什麼都會,她成年前做過街頭混混,大學在正規院校練的擒拿和格鬥,被唐業雄控制後學拳擊,和章茗洺玩遍世界時又隨性學了兩年泰拳和巴西柔術,她就像個破瓶子,什麼玩意都往裡塞,融合出個亂七八糟的女流氓,心眼又多,在打架上只要不遇著頂尖高手,幾乎無往不利。可這樣的薛靜柔卻在白瑾的攻擊下步步後退潰不成軍,一開始是有意禮讓,往後卻發現,白瑾的身手不是她想讓就能讓的。薛靜柔被踹滾在地時撿起沙發抱枕阻擋,沒想那抱枕不堪一擊,眨眼被白瑾的手刀撕出裂口,裡頭羽毛漫天飛舞,像成千上萬迷途的鳥。當媽的白瑾比起少女時代更加辣手摧花,很快就把薛靜柔揍得滿場亂飛,薛靜柔嗷嗷叫喚,狼狽躲避。客廳雖大,也不是兩個練家子的訓武場,中途不斷有東西被撞倒踢飛,砰砰乓乓咚咚鏘鏘,交響樂般,讓人誤會是夫妻打架,樓上樓下無人敢勸,更別提房間裡的小故意。媽媽說這只是一場遊戲,大人的遊戲,小孩不能參與。故意自我洗腦,洗到後頭發現薛靜柔的叫喚愈發慘烈,決心施予援手,從自己小書包裡摸出兒童手機給爸爸打電話。兩分鐘後,顧念宸的來電開始轟炸白瑾手機,白瑾當時正拗著薛靜柔半邊身子教她做人道理,聽到鈴聲,好不容易騰手接通。薛靜柔大哭,嚷嚷道:“顧先生!救命啊!你老婆要打死我啦!”白瑾捏住她上下嘴唇,氣喘吁吁威脅,“閉嘴!”“……”顧念宸只聽兒子說媽媽在打薛姐姐,卻沒聽清這薛姐姐是誰,被無端端喊了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