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挺像普通女孩,這樣就好。下樓時忽然想起往年都與自己守歲的小忙,時間還早,她決定去趟酒吧,給小忙塞封大紅包,順路吃點東西,便可以讓白長歸來接了。酒吧從不在中午營業,薛靜柔推門進去,往日睡在外間沙發上的幾個小痞子全都不知去向,因為在地下,周圍昏暗矇昧,她穿過舞池往裡走,剛進走廊便聽見悶哼呻|吟,她眉心聚攏,快步擰亮走廊的頂燈。燈光明亮,走廊上橫躺著個痞子,滿臉是血,右眼腫得像個血饅頭,見到薛靜柔,他有氣無力伸長手,嘴唇抽動,滿眼乞求。薛靜柔認識這痞子,是往日和小忙要好的那個,嘴巴挺甜,喜歡泡妞。薛靜柔將他扶到牆根坐下,皺眉詢問:“其他人呢?小忙呢?”酒吧平時養著群地痞流氓,全由小忙管理,如果是許三來過,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外場不會整整齊齊乾乾淨淨,那些人更不會全不見蹤影。既然能讓這些人不抵抗離開,又要帶走小忙,只能是幕後老闆唐業雄了。她心中有道聲音尖銳叫嚷讓自己別再過問,身上的衣服也時刻提醒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可小忙不見了,什麼樣的事會比小忙不見了更要緊?地上痞子摁著胸口咻咻喘氣,斷斷續續證實了薛靜柔心中所想,“靜姐,你救救小忙,小忙被唐老闆帶走的時候傷得比我還嚴重,他們想讓你回去,說只要你回去就放小忙一條活路,不回去就活活打死!”這痞子拿小忙當兄弟,一邊說一邊抽抽噎噎地哭,好像小忙當真要被打死,他卻只能眼睜睜看著。薛靜柔捏緊成拳的手在顫抖,她強行冷靜道:“他們什麼時候來的?”痞子疼得咧嘴,“之前都好好的,今天一大早就來了。”薛靜柔想想時間,知道這是存心不讓她過好年,她替小痞子叫救護車,從錢包裡抽出所有鈔票折進小痞子口袋,想想又把原先準備給小忙的紅包抽出來,輕聲道:“我不能陪你去醫院,你自己咬牙挺住。如果我找到小忙將他送出來,到時候還要麻煩你多加照顧。這卡里有八萬塊,我來不及取,密碼是……”痞子忽地哭了,“靜姐,我有錢,大過年的,你別把小忙交代給我,不吉利。”薛靜柔將紅包放在小痞子身邊,拍拍他的肩,起身走了。走出酒吧,外頭冬陽朗朗白雲團團,小忙的車就停在路邊,前幾天剛剛洗過,車頭鋥亮。薛靜柔點燃一根香菸,知道小瘸腿愛財,便給他預備了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塊的壓歲錢,本想取出現鈔鋪他一床,結果連人都沒見著。薛靜柔摸摸那車的引擎蓋,招手攔下過路計程車,往唐業雄的別墅去。車上,薛靜柔給白長歸打電話,他接得很快,顯然也心急,更多卻是期盼與喜悅,“姑姑剛才還問你在哪,我去接你。”薛靜柔聽見他的聲音,鼻子微酸,半天說不出話。白長歸很快察覺,警惕道:“怎麼了?”薛靜柔拖著哭腔道:“我去不了,他們把小忙帶走了,說要活活打死。”“他被帶去別墅了嗎?你已經過去了嗎?”白宅裡的白長歸忽然快步往外走,臉色嚴峻,神情惴惴,連外套都來不及拿,白母和白奶奶見他除夕還往外跑,紛紛要攔下問情況,白長歸卻誰也顧不得,抓了車鑰匙一溜煙跑去車庫,同時冷聲喝令手機裡的人,“你等我,我和你一起去!”薛靜柔情感上需要白長歸的陪伴,但理智告訴她,白長歸是唐業雄的眼中釘,他是全世界最不該出現在別墅的人。“長歸,你別過來!”薛靜柔飛快解釋道:“唐業雄因為我遷怒小忙,如果你和我一起出現,小忙就真是回天乏術了,他沒有你的背景,生死大權都在唐業雄手上,你千萬別來!否則只會害死小忙!”白長歸明白薛靜柔所言非虛,卻也不能忍受薛靜柔涉險,“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