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不想難為四姨,不管怎樣她們都是雲氏的親姐妹,來為自己填妝,作為晚輩她不能拂了人家的面子。
她又看向大姨,衝她笑道:“大姨的填妝我也很喜歡。”
“喜歡就好,喜歡就好!”雲招娣送給雪兒的填妝也很普通,花不了多少銀子。
不是她不想送點好的,只是她手裡沒有多少銀子,這些年她手裡的銀子都被兒子拿去了。
這段時間兒子看上水家的小娘子,給那小娘子送了不少好東西,為了快些抱孫子,她也是將老底都掏出來了。
想當年董長河夫妻為了購買荒地,為了財不露白,故意挨家挨戶借銀子,當時只有董家這邊的親人出手相幫,雲家那邊一個個親戚則是作壁上觀,要麼就是冷嘲熱諷。
讓雲氏傷透了心,董長河因此對雲家人也有了成見。
雲老爺子跟雲老太太生病去世的前後,董長河也是看在他們當初借銀子給他的情分,才大方出手,沒少為他們花銀子。
可其他雲家的親戚董長河就很少幫扶了。
直到董長河一家發展到一個不可企及的高度,雲氏將當年的恩怨忘卻,經常幫扶雲家那頭的親戚,董長河當時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惜雲家的人過日子卻是確實是一把好手,可論起眼界與膽量卻是平平,沒有一家發展起來的。
長女雲招娣因為有個好賭的兒子,夫妻倆攢不起來多少銀子,掙得還沒有兒子霍霍的多。
次女雲盼娣倒是攢了不少家產,可惜與雲氏先後去世。
四女雲留娣丈夫無能,婆婆能佐,經常去其家裡連吃帶拿,更是經常伸手要銀子花。
她孝順至極,只能聽之任之,實在憋屈的受不了了,頂天就是與丈夫大打出手,但四姨夫任她如何撒氣,就是兩手一攤看她一個人表演。
所以日子終究也是沒有能過得起來,只是比普通的人家略微富裕一些罷了。
雲家駒就不說了,他就是阿斗那個型別的,能保住現有的家財就是不錯了。
最小的女兒雲家竹那就是一個敗家的,只要丈夫掙了銀子,她就想著如何享受,不是買買買,就是胡吃海喝,要麼就是生病,直到銀子花光,她的病也會不藥而癒。
後來雪兒出手,幫董家的親戚一個個立了起來,雲家那邊的她卻從未相幫過。
不是她真的就偏心,只是她早就看透了,雲氏的這些兄弟姐妹都不是可造之材。
所以今天不管雲家的這些親戚是否給她填妝,也不管她們給她什麼,她都不會在意。
舅母一直都沒說話,她本身就很笨,不善言辭,見大家都送了填妝,她也拿出一對銀鐲子,分量與大姨的差不多,遞給雪兒道:“這是你外祖母留下的老物什,希望郡主能喜歡。”
雪兒鄭重的接過來,仔細端詳,鐲子分量的確一般,但是花色古樸,因長時間沒有佩戴,稍稍有些泛黑。
上面雕刻著龍鳳呈祥的花色,做工十分精細。
她很喜歡,當然最重要的這是老太太留下來的東西。
想到外祖母,雪兒真心有些想念,她留下來的東西,雪兒很珍惜。
她笑著道謝:“謝謝舅母,這是雪兒收到的最具意義的填妝了!”
她不怕說出這樣的話,幾位姨母會不開心,畢竟這鐲子曾經是雲老太太佩戴過的。
隨著時間的流逝,她已經有點記不住外祖母的音容笑貌了,可外祖母是她最尊敬的一位長輩,她對自己的好自己一輩子不會忘記的。
時間緩緩流逝,晚間祖母秦氏帶著三位兒媳來到落雪軒,對於這個祖母雪兒對其的感情是相當複雜的。
秦氏已經老了,與初見時的模樣相比,臉上的皺紋多了很多。
對她雪兒是沒有恨的,說有多尊重也未見得。
她身上有秦家人的勢利,也有秦家人的風流跟睿智,本身又是一位典型的賢妻良母。
可同時她也有狠心的一面。
如今她給雪兒的感覺又是一位慈祥的長輩模樣。
她很聰明,可越是聰明的人,就越是無情。
這些年見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底下的那些孫子跟外孫女,勞心勞力的,雪兒覺得她也挺可憐的。
董長河這些年孝順給她的東西,很多她都貼補給她的那些孫輩了,只董長河的幾個孩子,她很少過問。
雪兒從未指望過她為他們姐弟做什麼,可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她給雪兒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