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女孩子?不是你一直住這裡的嗎?”房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
沒有......只是幻覺......
他突然張大了嘴胸口劇烈起伏,喉嚨裡發出風箱呼動的聲音。
好不容易用五彩斑斕的彩紙把他千瘡百孔的內心包裝好,為什麼要粗暴的把彩紙給撕碎讓醜陋的真實赤裸裸的暴露在空氣中。
他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他與她接觸的一幕幕場景。
第一次見面時他跌了一跤,他的手機掉在地上,隨後他自言自語與空氣說話,他異常的表現吸引了周圍路人的圍觀,然後他緊張的撿起手機跑開。
從那以後,他的病情越來越嚴重,她出現的頻率也越來越頻繁。
為什麼他們的愛好那麼驚人的相似......因為她就是另一個他啊。
清吧裡,他端著酒杯獨自一人走到角落坐下,目光灼灼的望著空無一人的對座。
遊樂場,他一個人買了兩張票,一個人對著空氣笑著自言自語。
在單位前臺,他再三詢問她什麼時候下班,前臺告訴他沒有這個人。
他不信。
電梯門適時開啟,從電梯裡走出許多人,他不顧旁人驚異的目光迎上前牽著空氣有說有笑的離開。
身後傳來“神經病”、“瘋子”、“癔症”之類的話,不過當時的他完全聽不見。
出租公寓,他找房東租了房子,然後自己去商場買了很多女性的玩偶、裝飾品、被褥帶回出租房自己裝飾。
現在病醒了,夢也碎了。
......
他不敢再繼續回想。
每一幕場景的回憶都如刀割般撕裂他脆弱的心臟。
他死死扣住自己的頭髮。
房間裡只剩下牆上掛鐘的滴答聲。
他走到衣櫃前,開啟櫃子,裡面放著一條煙。
自從確診得病以後他就再也沒有抽過一根菸。
但此刻的他突然很想抽,不是煙癮犯了,只是人難受的時候總想做一件簡單又重複的事。
“咳咳咳......”很久沒抽菸了,一口吸下去肺燒得疼。
煙真嗆。
真的很嗆啊。
他被嗆出了眼淚,
眼淚掉個不停。
他在書房坐了一夜。
清晨,陽光從窗戶照在他憔悴的臉上,他長吐一口氣,下定了某個決定。
“這病,我不治了。”
他起身去衛生間洗了把臉,抬起頭,鏡子裡先出現的是那個女孩的模樣隨後變成了他自己的臉。
他望著鏡子許久。
臉上露出灑脫的笑容。
客廳傳來了敲門聲,他照著鏡子將領口整理了一下。
然後快步來到客廳,最後深吸一口氣,開啟了門。
門外如約站著她。
她穿著鵝黃色短袖,白色褶皺齊膝短裙,眼睛明亮,笑靨如花,一如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穿著。
她小聲埋怨:“怎麼這麼晚才開門呀。”
“見到你真好。”他深情望著她。
“油嘴滑舌。”
“你抽菸了?”她揮了揮手,似乎嗅到了煙味。
“嗯。”
“你不是說你戒菸了嗎。”
“是戒了。”他低頭親吻身邊的可愛人兒。
心底默默唸道:可我戒不了你。
他不再顧及旁人的眼光。
他也放棄了繼續修煉治療絕症。
當他停止治療後,她出現的次數也開始增加……
去咖啡廳點兩杯咖啡,去遊樂場買雙份票。
“對不起。這個位置有人了。”他微笑的說道。
旁人望著空無一人的座位,臉色怪異。
“雙人票。”他揮了揮手中的票證。
終於,直到那一天,他因為病情的惡化再也無法行走。
她陪在他身邊,與他手牽著手。
“你為什麼不治好自己呢?”她突然說道。
躺在病床上的他只是笑著搖搖頭。
看著他的神情,她似乎也懂了。
頭依偎在床邊,靜靜聽著他的心跳。
他的生命走到盡頭時,迷迷糊糊的看見她一頭烏黑的秀髮也變成白色。
她輕聲說道:“我是病,你是人,沒了你,我又怎麼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