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府
司徒朗面色冷峻的坐在廳堂之中,他的腳下是一個被摔碎的茶杯。不論是下人還是侍女都戰戰兢兢的站在那裡,大氣不敢出一聲。
司徒朗的對面坐著一位穿著道袍,面容清癯的老道。
他的眼神出奇的深邃,好似大海一般,讓人忍不住沉迷其中。
碧藕老道看著地上的瓷器碎片,有些幽幽的說道:
“司徒家主的心不靜了。道藏上說,靜以修身,儉以養德。”
“冷靜,冷靜,他已經獲得了朝廷的敕封,位列鎮國。你讓我怎麼冷靜?”
司徒朗眼睛陡然變得赤紅,情緒十分激動的說道。
“就算他中了狀元,他也是司徒家族的子孫。你的侄子,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
碧藕老道沒有因為司徒朗的無禮而生氣,慢條斯理的說道。
“那又如何,司徒刑豈是顧念鄉情的迂腐之輩?他的手段狠辣著呢,恐怕麻五就是死在他的手裡。”
“那一把火據說整整燒了一天。”
“我可不想哪天也被燒死在宅院裡面。”
司徒刑將自己的衣領開啟,露出因為情緒激動而有些微微發紅的脖子,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
碧藕老道聽司徒朗提及麻五的名字,眼睛不由的一滯。彷彿木雕泥塑的臉上也浮現出一絲怒氣,所有的恩怨都是因為麻五而起,本來以為只是一個螞蟻,隨手就能捏死。
但是誰曾想,螞蟻最後變成了老虎,宗門接連損失好手,就連碧清老道也折在了知北縣。
知北縣分壇更是被從根拔起。數百年的經營化為烏有。
這是玉清道自創立以來,數百年間遭受的最大損失。
碧藕道人聽司徒朗提到麻五的名字,怎麼可能沒有反應?
“真是該死!”
司徒朗看著臉上隱隱有怒氣勃發的碧藕老道,眼睛深處流露出一絲隱晦的得意。
“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司徒刑大勢已成,又剛得聖眷,不能用術法,否則必定會遭受龍氣反噬。”
老道看著地上的瓷器,眼神幽幽的說道。
“這個我早就知道。只能用武士以刀兵,堂堂正正的擊殺,否則必定惡了龍氣,反噬之下,別說是我,就連司徒家也要遭受大難。”
司徒朗悶聲有些不滿的說道。
“不錯!”
“司徒刑得了皇封,有聖旨在身,萬法不侵。只能堂堂正正的以人道之法擊殺。”
碧藕道士認同的點了點頭。
“司徒刑所依仗者,不過是氣運雄厚,龍氣眷顧。”
“只要我們壞了他的氣運,讓他失去眷顧。司徒刑不足為慮。”
司徒朗的眼睛不由的一亮,有些急促的問道:
“我們需要這麼做,才能壞了他的氣運?”
“一粒種子需要土地,陽光的照射,雨露的滋潤才能夠成長。”
“而人的氣運也是如此,祖上的福德,家族的庇護就是生長的土地。”
“沒有家族庇護的人,就好像那無根無萍。”
碧藕老道用手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鬍鬚,眼睛中流露出一絲狠辣,有些得意的說道:
“只要將司徒刑的名諱從族譜上抹除,並且上告祖靈,就能斬斷他的根鬚,重創他的氣運。”
“沒有氣運眷顧,還不是任我們拿捏?”
“釜底抽薪!”
“司徒刑是家族裡的嫡子嫡孫,又有大氣運在身。福地中的祖靈是不會同意將他革除族籍的。”
司徒朗的眼睛也是一亮,但是隨即又暗淡下來,有些無奈的說道。
“這有何難?你是司徒家的當代家主。只要你和族老聯合做出決定,就算福地中的祖靈有心反對,也沒有辦法,太祖可是有明喻,陰不得幹陽。。”
“就算他們心有芥蒂,那又如何?”
“司徒家主,你不會忘記自己是怎麼上位的吧?就算沒有這件事,家族福地中的祖靈就和你同心同德了?”
碧藕道人見司徒朗畏手畏腳,不由嗤笑一聲,嘲笑的說道。
“司徒家歷代家主都是嫡子嫡孫,你當年用手段暗害了你的大兄司徒銘,又聯合族老將年幼的司徒刑趕出北郡。”
“你以為做的縝密,天衣無縫,但是不要忘記,舉頭三尺有神靈,福地的各位祖靈真的會一無所知?別天真了!”
碧藕道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