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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你一個經歷的環境罷了,你也不要心生寒意,你是皇族血脈,骨子裡也不是吃不了苦的性兒,何況,又不是讓你永遠呆在那裡,不用擔心,大概……左右不過是三個月的時間,現在想想是很長,然而說短也是極短,一眨眼便過了,乖,領命了吧。”

春山的心如被硬生生地浸入了冰水之中,他不過是說了小小几句,便立刻換來他如此的長篇大論,縝密分析,竟將他的退路都堵得死死的。

軍國大事在前,何其緊要正經。他可以在景天帝跟前打打親情牌,說自己吃不得苦來推脫,然而……然而心底他最怕的那件事……又怎麼能說出口來?

厚著臉皮又說:“皇兄,臣弟……臣弟最近身體不是很好,更何況代天子巡邊,需要選一個德高望重或者位高權重地極有資歷的臣子才是,臣弟向來荒唐,冒冒然出外地話,恐怕會導致人心不服,有礙皇兄威名。”只好迂迴地試圖推辭。

不料景天帝卻彷彿吃了秤砣鐵了心一般,颯然一笑:“你這傢伙,你是朕的親生胞弟,堂堂的昭王殿下,就算是什麼事都不做一句話不吭,出外一站,難道還有誰人敢說閒話?想太多了罷。話說……平日裡來你不是挺好勝而不甘寂寞的麼?怎麼這次卻又如此萎縮?”

他雙眸如電,果然氣勢。

“皇兄,”春山心底有苦難言,情知絕對不能說出他心底所想的不能去的真正理由,一出口,龍顏大怒那肯定是不在話下,事到臨頭,只好將汙名抗在自己肩上,見景天帝這麼說,順勢愁眉苦臉地哀求,“皇兄你也知道漠北苦寒,臣弟自小養尊處優,怎麼能去那種地方,臣弟只想跟在皇兄身邊,哪裡都不去,……”他說著,伸出手來拉住景天帝的袖子,說,“哥哥,你別讓弟弟去那種地方,好不好?”

堂堂大男兒,堂堂昭王爺,差點兒就落下淚來。

“你你你……這是什麼混賬話,”景天帝看了他一會,笑罵說,“朕真是不能嬌縱你了,慣得你越發不成器,難道你一輩子都要在這皇城內不出一步?你又不是三歲的孩兒了,”他搖搖頭,“罷了,你無須再說,此事朕已經決定,詔書都草擬好了,你回府準備去吧,明日上朝,便會當庭宣告,你好好地準備下,若無意外,三日後啟程。”

他說著,推開春山袖子,吩咐說道:“你所做的就是乖乖地領命……好了,朕還另有要事,你退下吧。”

春山呆呆站在原地,望著景天帝轉身,他挺得筆直地身子,向著玉階上龍案後走去。

這般如劍的背影,透著一股冰冷地決然。

春山目光閃爍,欲言又止,他心頭慌亂,素來的機智不知跑到哪裡去了,究竟說什麼好呢,能想到的理由都說出了,親情牌,懶惰牌,資歷牌,他一一打出來,甚至低聲下氣耍賴皮,卻都無效,都被景天帝毫不留情地全盤推倒,事到如今他還能說什麼,還可以說什麼?

難道還要他跪倒在他跟前,破釜沉舟大聲地說:“我就是不願意離開皇都,我要守著……心底的那個人……”

他壓抑心頭那股衝動,死死咬著嘴唇,將那喉嚨口的一句話憋在心底,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吐出來。

若說出來,痛快是會痛快。

然而對事情無補之下,保管還是一場大禍。

他兄長的陰沉個性他自然是深知的。

雖然說做君王的習慣很是惡質霸道,不過總不忍心真的看這唯一的弟弟受苦受累,如今這麼鐵石心腸的,他說一條他盡數駁回,一點兒情面都不給,分明是因為他素來的惡行,導致景天帝想借機懲戒。

所謂自做孽不可活。

而他也知道,這皇兄若真是打定了主意,那可是無人能更改駁回的,更何況他原本就是全天下能一語江山變掌握生死權的最頂峰的人啊。

嘆息,也只能在心底嘆。

木呆呆地轉身,失魂落魄出大殿,是怎麼到午門的竟一概不知。

午門口寧子詹抱劍迎上來,見他臉色不對,問道:“這是怎麼了?人都散了,獨留下你一個,是怎麼回事,”見他默然不語,又追著問,“可是有什麼不妥?……不會是有動手了吧?”自行嚇了一跳,急忙伸手去翻春山的袖子,將衣袖往高了挽起來,細細望見那手臂如玉,並無痕跡,這才放下心來,又看向他身上胸口,以及臉上和頸下肌膚。

“該怎麼辦?”卻聽得耳畔春山喃喃。

寧子詹停了手,問:“什麼怎麼辦?”

春山停住腳,轉頭看他,呆呆說道:“皇上派我代天子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