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耀乾脆連“稱呼”都省了,充分表現出一個職業律師的冷酷和無情。
“我的確暗地裡幫日本人做了一些事情,但我只是個中間人,而且也只是為了錢。”喬治·凱文猶豫了一下說道,“但我不是間諜,絕不是。”
“你幫日本人做事,還說自己不是間諜,你覺得軍統的人會相信嗎?”羅耀回過頭來,再一次坐下來問道。
“我只是牽線搭橋,他們私下裡有什麼交易,我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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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氏出走河內,這其中該不會也有你參與吧?”羅耀反問一聲。
“沒有,事先我並不知道。”喬治·凱文矢口否認。
“那白狐策劃綁架美國顧問呢,你應該是事先知道的吧?”羅耀繼續問道。
“嗯,我知道,我是想賺上一筆錢,然後離開山城,以後再也不回來了。”喬治·凱文點了點頭。
“這麼說,你突然出手變賣日耳曼大廈,其實就是為了離開山城做準備?”
“我要是主動奧斯本做客的話,一旦他失蹤了,必然會查到我頭上,而如果我以告別晚宴邀請他的話,理由就很正當了,即使被懷疑,我也早就不在山城了,但是沒想到,軍統的人居然在機場就把我攔了下來。”喬治·凱文很沮喪,本來一切天衣無縫的計劃,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連累到他了。
“這個奧斯本既然是軍統延請的美國顧問,怎麼可能對他沒有任何保護措施?”
“奧斯本這個人很討厭被人跟著,所以,他每次出來,都不跟身邊的人自己做什麼,而且會甩掉跟蹤他的保護的人,所以,當晚只有他跟徐小姐兩個人過來了,沒有帶任何保鏢。”
“喬治·凱文先生,這些話你應該對抓你來的人說,這或許對你有幫助。”羅耀道。
“真的嗎,我說了不等於承認自己的罪行了嗎?”
“你不說,他們就不會定你的罪嗎?”羅耀道,“他們現在有足夠的人證,如果你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那你很可能就會被判刑。”
“李威廉律師,我該怎麼說?”
“過去的事情,你就不用交代的那麼詳細了,但這一次綁架美國顧問奧斯本的案子,你一定要將主謀的身份撇清楚,你提供的線索越對他們認定你不是主謀越多,自然是越好了,倘若能抓到白狐,那就算是立功了,到時候還能在溝通一下,給你更大的寬大處理。”羅耀想了一下,建議道。
“那我可不可以請求你在場呢?”
“這個我就不好說了,我估計他們是不會允許律師在審訊的現場的,這不符合規矩,也不可能為了你破例。”
“時間差不多了,該結束會見了!”鄧毅推門走了進來,大聲宣佈道。
喬治·凱文被兩名獄警押著帶了出去。
鄧毅是羅耀叫進來的,他在公文包上輕輕的敲擊了幾下,反饋給隔壁的鄧毅竊聽耳機中。
他跟喬治·凱文的對話再說下去,已經沒什麼再說了,最好是馬上中止。
“羅副主任,下一步該怎麼辦?”
“安排過堂吧,估計他馬上會主動要求交代一些情況了。”羅耀吩咐一聲,都到了這份兒上,喬治·凱文還冥頑不寧,死活都不肯說的話,那就只能讓他吃點兒苦頭了。
這個傢伙應該知道不少秘密的。
“好,我這就安排一下。”
……
羅耀猜測的沒錯,喬治·凱文被押回牢房沒多久就要求見鄧毅,說是有些重要的情況提供。
羅耀當即給鄧毅列了一個提問的提綱,讓他鄧毅照著這個提綱進行詢問。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鄧毅拿著一份問詢筆錄回來了。
羅耀接過來,從頭至尾仔細的看了一遍。
筆錄中,喬治·凱文交代了他參與了奧斯本綁架案的部分實情,但他還是強調自己並不是主謀,主謀是一個代號叫“白狐”的人,這個“白狐”找到自己,提出給他一筆錢,讓他將奧斯本約出來,灌醉後,再將其綁架。
這一切都是這個叫“白狐”的人謀劃的,他只是被其收買,參與其中,至於“白狐”綁架奧斯本的目的是做什麼,他絲毫不知。
他是個中間人,從不問僱主想幹什麼。
至於“白狐”,他也瞭解不多,為什麼會找上自己,那是過去的一個朋友介紹的,至於這個朋友是誰,他一開始並不肯說。
不過,最後在鄧毅的逼問之下,他交代了,他這個朋友叫橋本,代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