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著,靜止的,只有這小小的車廂內,只有他們兩人之間,他變態不語,她哽咽哭泣。
他轉頭一動不動注視著這個無助低泣的女子,這是他的以夏,曾經什麼都倚賴著他的以夏,小尾巴一樣跟在他後面,叫他正澤哥,小小的手攥住他,笑起來彷彿秋天盛開的最純淨無暇的花朵,那時候小小少年的心裡便鑽出莫大的豪氣來,總覺得就算是天塌下來也要把這惹人憐惜的小傢伙護在身後,一輩子都要牽著她的手一直走一直走,可是世事複雜變幻,她選擇了另外一隻手,他竭力想要改變這個錯誤,卻發現原來已經有那麼多那麼多的無力和無奈。
他再沒有說出什麼來,他在剎那間失去了所有的立場,這一刻任何幫她安排後路的話似乎都不是他該說的了,他沉默良久,終於只是側過去,俯身,將她單薄的身子抱進懷裡,給她一個溫暖的支撐——他能做的,或許就只能是這樣一個擁抱罷了。
送以夏回去之後他以為自己會去喝酒的,那一刻居然很懷念那種一醉方休的感受,可是翻湧的情感襲來,腦中湧起更多的居然是那個曾經陪他大醉一場的人,她聽到了那些話,她會怎麼想,恨丁磊?會不會一併也恨他?剛剛開車心不在焉,他自己都分不清楚究竟是在擔心以夏,還是念念不忘她那灼灼含恨的目光。
他無數次撥打她的電話,開始一直是正在通話中,後來就是關機,他情不自禁開車到她樓下,已經是夜了,可是那一層樓那一扇窗漆黑無光,顯然主人仍舊未歸,他從車上走下來,夏末秋涼,暮色下的清風已有幾分浸人之意,可是這樣的涼風掃到臉上也不能舒緩心中的急躁之氣,他在路燈的光暈下慢慢踱步,影子長短變換。
徐起霏絕不會想到某一天周公子會耐著性子在樓下等她,正如丁磊想不到她會突然出現在恆遠一樣。
她幾乎是跌跌撞撞衝出周氏大樓的,打車,報出地址,找到丁磊的辦公室,他著實吃了一驚,將她迎進來,吩咐小妹送咖啡,她打斷他:
“不用了,我只想和你談些事情。”
他有些錯愕,卻還是示意小妹出去,然後關上門,她問:
“磊磊,剛才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他沉默片刻,然後點頭,臉上顯出幾分心痛來,搖頭說道:
“起霏,你看吧,我早就說過的,周正澤是什麼人,你孤注一擲把賭注押到他身上總會後悔的,他能捧你多高,就能摔你多慘,你早不聽我的話!”
她居然還笑了一笑:
“是我太傻沒有看清他,總覺得傍住他這個大靠山就可以衣食無憂了,我錯了磊磊,現在我只能找你了,你說我該怎麼辦?”
“他這樣破壞你名聲你還在這裡呆得下去嗎?你又不能去找他鬧,他財大氣粗,如果像從前那樣封殺你你照樣沒有活路,所以我說你還是早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可是我不想走呢。”她皺著眉頭,有些天真的焦急,“我好不容易得到這個拍電影的機會,雖然事情鬧成這樣,可是也是一次炒作的好機會,磊磊,你幫我想想辦法,怎樣才能翻身?”
“你還想著翻身,真是鬼迷心竅了!”他鼻子裡重重一哼,很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起霏,演藝圈是個什麼地方你難道還不清楚嗎,你就等著被那些有錢有權的人糟蹋吧!你為了得到廣告機會去陪開發商,為了拍電影去陪周正澤,下次又要去陪什麼人?現在這些事都曝出來了,你覺得阿姨會受得了你這麼墮落嗎?上次我媽都打電話問我你是不是在和別的男人鬼混,我全部都幫你掩蓋過去了,可是像你現在這麼折騰,總會弄得滿城風雨,連著阿姨在老家都抬不起頭來!”
“磊磊,為什麼你總是不相信我,別人可以這樣誤會,可是你不能,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你真的認為我是那樣的人嗎?”她問他,可是語調間並無從前那樣的悲傷委屈,只有一種奇異的平靜慢慢滲開。
他並未察覺到她的異樣,只氣急說道:
“我怎麼想現在有差別嗎?起霏,女人的聲譽你不能不在乎,就算你不為自己想,你也要為阿姨想,況且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們能夠複合嗎,你看看現在這些八卦小報怎麼寫你,依我爸媽那樣古板的性格,你以為他們會接受一個這樣的兒媳婦嗎?”
她只一動不動看著他,眼中浮著一層琢磨不定的光,他嘆一口氣,輕輕拉起她的手,誠懇說道:
“起霏,聽我的話,回老家那邊去平平靜靜地過日子,等這些風波過去了我再幫你想辦法,我說過我會幫你的不是嗎,先回去避一避吧。”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