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忍。

若我能做到，唯有讓他們不戰。

這，或許就是男人眼中的婦人之仁。

可對婦人而言，她的心，不是萬里江山，只是眼前一人，這一個人便是天下了。

那後方的火光推進著，易南天的臉上有了驚亂之色，瘋狂的下達著進攻的命令，對他而已，唯有攻破“元都”，以皇城為基礎，才有對抗易承烈的本錢。

可是此刻，易承烈的人馬在燃燒著他後方的糧草，先鋒的部隊又因風翊揚的一戰而徹底失去了攻擊力，如今腹背受敵的他，只怕艱難。

“易南天輸了。”風翊揚的臉上，自豪和快意展露，迎風而立，大氅飛揚翻舞，睥睨天下的氣勢展露無遺。

他，和易清鴻一樣，該是流芳百世的帝王之材，我讓他放棄一切，是不是自私了？

“到夜間，易南天的人馬只怕要全軍覆沒了。”他的臉上浮著笑容，“剩下的，就看易承烈了。”

那種期待，看著自己的部署一步步的達成，眼見著就要到達巔峰的快意，是以往在他的溫柔中不曾看到的張揚。

“傳令下去，過午之後開始喊話，讓易南天的前鋒營投降，降者不殺。”他淡淡的下了命令，身邊的將官飛快的去了。

我看著戰旗獵獵飛舞，望著他在晨陽中綻放的笑容，心中不安的惴惴之感愈發的濃烈了。

城樓上的戰爭持續著，一夜的激鬥之後，白天的殺伐之氣更濃，風翊揚麾下的人馬越戰越勇，而易南天手下的人則後繼無力，漸漸的躲閃後退。

大部隊被衝散成了無數的小隊伍，再也無法形成有利的攻勢，易南天帶領著大部隊回頭迎擊易承烈，早已顧不得這裡。

“報！”士兵匆匆登上城樓，“將軍，城東百里，有不明人馬靠近，有數十萬之眾。”

“數十萬？”風翊揚的臉上不但不見緊張，反而是多了笑容，“易清鴻也坐不住了嗎？”

“開城門，整合投降軍隊……”他遠眺著易承烈的人馬，再度下令，“然後給我再度緊閉城門，死守不開。”

心，沉落。

他，終究還是不肯放棄了。

123、允婚承嫁　難挽君心　。。。

數十萬人馬，如今天下之大，誰還有統帥數十萬人馬的能力？

東邊，也就是陪都之兵，效忠於誰人麾下已是不言而喻，只是我無論如何也想不通，以他的機敏，真的會在這個時候與易承烈爭鬥嗎？

若我是他，即便易承烈入城，即便易承烈拿下元都，就算是登上帝王之位，他都不應該如何著急，這一步棋，錯矣。

風翊揚的算計，全部成了真，此刻的他，是斷然不會放棄這爭奪了，離那明黃之位，他已越來越近了。

城門再度合上，帶進了數萬投誠的易南天的人馬，剩下的已被易承烈的龐大軍隊衝破零散，剎那間數十萬軍隊就這麼亂了，散了……

看不到易南天的人，早已尋不著去處，許是在手下人的護衛中逃離了吧。只是不知回到西北的他，是否還有整合的能力？

“你知道易清鴻為什麼會來嗎？”風翊揚從城樓緩步而下，那豔紅的大氅刺眼奪目，花了我的眼。

微搖了下頭，為心中那升騰而起的沉重和無力感。

身邊，是來來往往收拾戰場計程車兵，他就在這般的人群之中牽著我的手，緩步朝著“督政府”而去。

能感覺到他腳步中的喜悅，還有肆意，很是輕快的牽著我，握著緊緊的。

他很開心，發自內心的興奮，完全不壓抑自己的情緒，也不似以往記憶中那般嚴謹。

他，是真的想要擺脫當年留給我的兄長形象，是真的想要做我的愛人。

才走了兩步，他忽然放緩了腳步，“我走快了是嗎？”

微微搖頭，心頭有些疼，因為他的小心翼翼，怕有一絲做的不好的仔細，讓我不由嘆息。

“那是因為……”他聲音一窒，“易清鴻？”

易清鴻？

“他是‘梁墨’皇子。”我給了個答案。

縱然不在有家恨，國仇卻仍在，論知心，易清鴻懂我，風翊揚也知我。而論回報……

側首風翊揚的面容，我回應了一個笑容。

我欠的，只有風翊揚。

“你不想我與他交鋒，是害怕失去我？”他彷彿在笑，眼角中的飛揚是隻有在赫連眼中才能看到的堅定，“身為男人，沒有人願意還未比試就被烙下輸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