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仙姑娘,借你的琴一用。”
也未等羽仙首肯,雲軒澈就一把抱起了琴,飛速的下了閣樓。
他不相信納蘭蔻的所做所為就只是為了讓自己心難安,如果是這樣,她做到了,這些天,自己天天借酒消愁,明明是自己的王府,卻一步也不想邁進去。可這些日子,他對納蘭蔻的恨,居然出乎意料的在他的借酒消愁裡,慢慢消退,當他聽到她遇刺的訊息,他的心,又開始向當初聽到她受傷訊息時一般不由自主的揪了起來。
濃濃的恨,敵不過一直盤踞在心中的愛。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意志消沉,他終於在與羽仙談起納蘭蔻的時候,明白了一個道理。
他的心裡,從來不覺得納蘭蔻是個壞女人,她彈了兩曲讓自己魂牽夢繞的琴曲,一曲,讓他如仙如惶恐找到心愛之人卻不知如何把握的愣頭青,一曲,讓他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安心與一個並不愛的人生子白頭的時候打碎了自己所有的期望。
納蘭蔻這個名字,是他的宿命。
梧桐樹下的一曲,醉客樓中的一曲,都是他逃不掉的宿命。
聽到她回宮,他想過去找她,但想到她的處境與以前宮中的流言,他忍住了。今天一如既往的來憶相思借酒消愁,卻在羽仙的話中,明白了納蘭蔻對自己而言,已經是不可抹去的印記。
如果不能恨了,那就讓自己溫暖的懷抱,溫暖她冰冷的心吧。他可以做著她的知己,在她需要幫助需要溫暖的時候,送上自己的一切。
把那份炙熱的愛,藏在心裡,拿出自己偽裝的面具,成為她的朋友、知己。
他抱著琴在竹林小徑上一路狂奔,方才,他在看到這張琴的時候,一眼就讓出了這張琴,雖然他只在梧桐樹下見過一次,但那段他生命中最美好的回憶,他刻骨銘心。
找到了原來的琴,是不是兩人的關係,也可以改變?一個渴望愛卻又無法愛的人,猛然覺醒後,有著常人沒有的毅力決心。
只是納蘭蔻的身份,是他不可逾越的雷池。愛卻不能愛,雲軒澈只能以最安全的方式,守在她的身邊。
雲軒澈在大堂突然出現,抱著一張琴狂奔穿過大堂出了憶相思的他,引起了憶相思裡恩客們的注意。
一陣狐疑之後,他們都心照不宣的認識到了一個事實,雲軒澈,素來沒有沾花惹草花名的雲軒澈,原來在憶相思裡,早已經是熟客,這個訊息,倒是值得讓所有的京城百姓樂樂。
憶相思是在一個小巷子裡,出去的路,只有一條,一定要快,不然就會再一次錯過。雲軒澈無暇顧及身後那些人異樣的眼光,他緊緊的抱著琴,運著內力,用著他最快的速度,在人海中搜尋著納蘭蔻的身影。
但出了小巷,還是沒有見到那個熟悉的背影,小巷外,是一處大街,每到夜晚,這條街就會開起夜集,小商販擺起了攤子,為了留住顧客在賣力的吆喝著。
人海茫茫,納蘭蔻的身影,是那麼的不顯眼,雲軒澈左右張望搜尋,選擇了左邊的路。
也許是他與納蘭蔻,真的沒有緣分,也許是他與納蘭蔻,在那段孽緣了斷後,就不該再見,他選擇了左邊,納蘭蔻確是在右邊,右邊的一個香包小攤子前,納蘭蔻掏出了碎銀子,買下了兩個香包後,就走向了人群,向著琴閣的方向而去。
已經出來一天了,雖然景昊允沒有見到,但他看到自己留下的信,應該會按著自己的囑託去查查這件事。
在琴閣裡換上了宮女的裝束,納蘭蔻這才匆匆踏上了進皇宮的路。
本來她想去寧府一趟,與那個寧為才說說青兒的婚事,再讓青兒留在皇宮,她心中忐忑不安,自她回來之後,她就覺得自己,就像一隻陷在蜘蛛網中的飛蛾,總有很多雙眼睛,在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但想著自己的身份貿然出現不妥時間也不夠,就沒有去拜訪。
等明日雲釋天有空了,就讓他宣召寧為才進宮一趟吧,當初雲釋天不也是一力撮合兩人,雖然身份懸殊,但青兒喜歡,也沒有辦法了,只求這個寧家少主,以後會善待青兒,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生死契闊,不離不棄。
進了宮的她怕被人發覺,選了一條偏徑回了子衿宮,子衿宮宮門緊閉,她輕輕叩響了宮門,青兒把她迎了進去後,就讓墨痕端來了一盆清水,替納蘭蔻洗去了臉上的胭脂與藥膏。
就著昏暗的燈光,納蘭蔻凝視著銅鏡中的臉,嘆了口氣。自己出去就是一整天,臉上的紅疹,似乎又腫起了不少。
“小姐,明日你給我乖乖的躺著,哪都不要去,再這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