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霍驍,又送走了顧夕和鍾離傾心,豆豆覺得自己身邊頓時就空了。
因為霍驍的叮囑,她一改從前喜歡出門的習慣,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長生園裡,幾乎恢復了從前待字閨中時的生活。
每日查對賬目和處理生意上的信件之外,她主要的精力都用來應對鐵良和暗衛們。
其實霍驍並不像時下許多男子那樣,每當處理所謂“正事”的時候就要求女眷迴避,那些往來信件公文只要她願意看都可以隨便翻閱。
只不過她自己懶得操這份心,偶爾撿一些感興趣的看看,真有好的想法順嘴建議一下罷了。
直到霍驍離開了,她才算是真正開始用心來做這些事。
霍驍不易,這是她第一個感受。
她一直知道霍驍強大,不管她想要做什麼他都能替她安排得妥妥帖帖,卻從未想過他的強大來自哪裡。
直到親自體驗了他每日的工作量,她才知道那個如驕陽般耀眼的男子有多辛苦。
這還只是私底下要做的事情,不包括他在衙門裡的公務。
霍驍對她太好,這是她第二個感受。
這些零零總總的事情,十件中有八九件都同她有關係。
如果不是為了她同裴廷瑜之間你死我活的爭鬥,霍驍沒有必要這麼辛苦。
豆豆伸手取下脖頸上的“響徹雲霄”,眼眶熱熱的直想流淚。
她應該對他更好些的……
又不免想起他離開前那一晚的話,多吃一點,等他回來他們就可以要孩子了。
孩子……
一個玉雪可愛的小姑娘,還是一個俊俏傲嬌的小男孩兒,不管是什麼,他們的孩子一定會得到父母最多最深的愛。
再不要像他和她那樣留有這樣那樣的遺憾……
“小王妃,老王妃回府了,說是還帶來了一位客人,讓臘月姐姐請您過去呢。”她正想著,柳葉兒帶著老王妃身邊的大丫鬟走進書房回道。
豆豆吸了吸鼻子抬眼看著臘月道:“什麼客人?”
臘月見她眼睛有些微紅,情知她大概是思念小王爺了,忙福了福身後小心翼翼回道:“是穆少夫人。”
豆豆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又問道:“是穆應非穆少將軍的夫人?”
臘月道:“正是。”
豆豆柳眉一挑,真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霍家是勳貴世家又是武將,陸家是清貴門第乃是文臣,本來就不是一條路上的。
從前陸九尚未出閣時也從未聽說陸家和霍家有什麼來往。
出閣之後就更別提了,霍穆兩家本就合不來,說是有仇可能過分了點,但從無來往卻是真的。
一個年過半百的霍家老王妃和年僅十六歲的穆家少夫人,湊在一起不覺得詭異麼?
她也不急著去換見客的衣裳,反倒是靠在椅背上道:“祖母去法華寺上香求平安符,一住就是這許多日,怎的就和穆少夫人遇上了?”
臘月是定北王妃身邊最離不得的人之一,是隨著她一起去上香的,裡面的情由她肯定知曉。
聽豆豆詢問,她忙回道:“昨日穆少夫人也去法華寺上香,聽說老王妃也在就去廂房中求見,老王妃和穆少夫人一見如故非常聊得來,又聽說她和小王妃是閨中好友,今日索性就把她請回府裡來了。”
豆豆嘴角微微抽了抽,穆應非也才剛離開京城沒幾日,陸九就迫不及待去法華寺替他上香求平安了?
瞧人家這妻子做的,比自己這個馬大哈強多了。
從前就覺得陸九跟個完人一樣,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現在更厲害了。
老王妃多難纏的一個人,對府裡小輩兒的女眷們是橫挑鼻子豎挑眼從來就沒個滿意的時候,兩人居然也能一見如故?
臘月見她還是沒有要起身的意思,為難地看了看一旁的柳葉兒。
豆豆笑道:“好了,你先去回祖母,我換身衣裳馬上就來。”
“是,小王妃。”臘月鬆了口氣,又行了個禮便退出了書房。
豆豆重新梳了髮髻換了一身衣裙,帶著降香一起去了恩榮堂。
恩榮堂和杭州府元宅的柏瑞堂略有相似,院子裡都有兩顆千年古柏,到了這個季節枝葉繁茂亭亭如蓋。
從前在杭州府,像今日這般天氣晴好時,祖母就會讓人在樹蔭下襬上瓜果茶點,邀約三五名女眷或聊天或抹牌,打發時間再容易不過。
可惜此祖母非彼祖母,定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