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皇后恨透了顧夕母女,巴不得用世間最惡毒的詞句把她們母女二人形容一遍。
然,宇文昊終究是圖謀大事的成熟男人,自不會盯著這些女人間的恩怨不放。
更何況他本就是在糊弄對方,一個從未放在眼中的女人,一個從未謀面的私生女兒,怎可能在他心裡佔有什麼重要位置。
而且從他的角度來看,整件事情根本就是裴皇后做得過了,或者說時機不對。
就算那個時候已經篤定宇文昭會繼承大統,她一國之母的位置妥妥的,也不能為了一點點小小的嫉妒心就輕易得罪自己的靠山。
過河拆橋不是什麼好習慣,河還沒有過完就拆橋就有愚蠢的嫌疑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就算真把顧夕恨到骨子裡,等自己大權在握的時候再報仇不行麼?非要迫不及待使陰招!
真要下手做乾淨一點不行麼?非要留下那麼大個把柄!
說是為了給女兒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其實就是看中了霍家的權勢,覺得把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才最妥當。
如今怎麼樣?人家該是一家人的終究還是一家人,該是夫妻的繞再大的圈子也能成夫妻。
她自己卻落得如今這樣狼狽不堪的局面,難以收拾。
他溫聲安撫道:“今後莫要把力氣花在這樣的口舌之爭上,明知同對方早已不死不休,矛盾絕不可調合就不要湊上去找氣受,等一切塵埃落定咱們的寶貝女兒一定能尋回來,我一定好好補償她。”
裴皇后吸了吸鼻子,哽咽道:“你說得輕巧,元沅那個死丫頭心狠手辣,萬一真的把歆歆嫁給什麼不堪的男子……”
那死丫頭的話她還記得清清楚楚呢,說將來女兒會帶著“門當戶對”的女婿和外孫進宮朝拜新帝,簡直要氣死她了!
宇文昊耐著性子道:“就算真有那一日,咱們也能重新給女兒挑女婿,她喜歡誰就嫁誰,我看誰敢嫌棄誰敢推脫!”
這話無理霸道之極,卻適時地安慰了裴皇后的心。
她用絲帕象徵性地抹了抹眼淚,又道:“歆歆那邊的事情一時半會兒急不得,元沅那個死丫頭就是想要利用她來拿捏我,讓我行事放不開手腳,今後我再也不會讓她牽著鼻子走了。
只是恆兒那邊……他雖然不是你的兒子,但終究也要喚你一聲大伯,你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要幫他一把,這孩子打小兒心高氣傲,如今被圈禁在皇子府中,眼睜睜看著一般大小的兄弟們個個都封了親王,心裡不定多難受呢。”
宇文昊沉聲道:“這一點你大可放心,阿瑜,我不年輕了,膝下又只有歆歆一個女兒,你的兒子就是我的兒子,江山不交給恆兒又能交給誰?就算你不相信作為伯父的我,也應該相信作為父親的我。
咱們終究會老去會先走,只有恆兒當了皇帝,歆歆才能一輩子平安喜樂。”
這話由他溫潤動聽的嗓音說出來,極具說服力和誘惑力。
如果換做其他不瞭解他的女人,或者裴皇后再年輕個幾歲也就信了。
可惜她不再是少女情懷總是詩的年紀,對皇室男人的心思豈有不清楚的。
讓她相信這樣的鬼話怎麼可能!
他目前是不是隻有歆歆一個骨肉暫且不提,單就那句不年輕了就可笑得很。
四十歲左右,野心勃勃的男人,豈會輕易服老?
更何況他本就不老,奪取江山之後要多少兒女生不出來?會為了她們母子幾個考慮才怪!
她又抺了抹眼淚道:“就算如此,你也先想個辦法將恆兒解救出來再說,我怕他挫了銳氣後連勇氣也一併丟了,畢竟他是要掌江山的。”
宇文昊淺淺一笑:“老三的性情你比我更瞭解,你覺得要想讓他放恆哥兒一馬,或者說讓他重新把恆兒放入儲君的備選人行列,最好是怎麼做?”
裴皇后搖了搖頭,如果說之前她是一半真實一半演戲,這個問題該怎麼解決就真的是毫無頭緒了。
正如宇文昊所言,她對宇文昭實在是太瞭解了,知道那人的心性有多堅定,一旦他認準的事情就會義無反顧。
這樣的人一旦得了他的心,一輩子會過得無比順暢;一旦得罪了他,這輩子你別想再有好日子過!
不巧的是,恆兒已經徹底觸怒了他,父子之間再無轉圜的餘地。
宇文昊笑意更盛了,道:“你該聽說過一句話叫做不破不立,還有一句話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恆兒還年輕,經歷過的波折太少,如此怎能成才?就算順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