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要吃飯你聽見了沒有?”這次他說完便一腳踢了出去;門邊的一張小凳被他踹得連翻了好幾個跟頭;滾得老遠。
莫桐終於被這哐噹一聲唬得剎住了腳步;她扭頭看了看那張無辜遭殃的小凳;又斜睨了一眼還站在門邊的那人;只見他雙手攥拳,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像是隨時會衝上來的樣子;頓時雙腿微微打顫。她咬了咬嘴唇,轉身噼裡啪啦地走了下來,折向了廚房。凌力這才心滿意足地停止了吆喝,也向廚房走去。路上撿起了那張被摔得有點骨質疏鬆的凳子,放在廚房門口,一屁股坐了上去,然後悠閒地看著裡面的人忙活。
莫桐揭開電飯鍋看了看,又把手伸進去探了探,發現飯不怎麼熱了。她用勺子把飯挖松,拌了拌,又往裡面加了點水,最後蓋上了蓋子,按下了加熱鍵。接著她開啟了煤氣灶,把放在櫃檯上的菜一盤盤倒進鍋裡去熱。
她身姿曼妙,行動的時候柔軟中透著飽滿,如流動的水,想起剛在在車上手中的滑膩觸感,凌力看得心浮氣躁,眼神不覺蒙上了一層暗色。
菜熱好的時候,電飯鍋剛好也跳了。莫桐端起兩盤菜往外走,見凌力堵在廚房門口,她沒好聲氣地說,“老闆,能不能麻煩你讓一下。”
凌力聽她陡然改口,剛才的心猿意馬瞬間凍結,他冷笑一聲,站起來,拎起凳子就走。等到莫桐把飯菜齊上桌,他已經大刺刺坐在桌邊等吃了。莫桐給他拿來一雙筷子和一根勺子,又給他盛了一碗飯,忍氣吞聲地問,“都做好了,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凌力從她手裡接過飯碗,埋頭先吃了一口,接著才悠悠開口。“我勸你最好還是乖乖坐下來陪我吃。待會兒你還得幫我盛飯,我吃完了你還得洗碗。”
莫桐氣得半天沒吱聲,雙眼噴火地怒視著對面那個衣冠禽獸。凌力一邊吃著熱菜熱飯,一邊抬頭若無其事地望著她說,“你不餓嗎?不餓看著我吃也行。”
莫桐氣呼呼地轉身噔噔噔地拿來碗筷,給自己也裝了一碗,嘩地一聲拉開椅子坐下去,飛快地扒拉起來,只是食不下咽。
凌力倒是吃得極舒心的樣子,不時抬頭看她一眼,“吃那麼快小心噎著。心裡有氣也不能跟自己過不去。”
他不說還好,一說莫桐再熬不下去。她本就窩著一肚子的火,被他佔盡了便宜,回來還得低三下氣地伺候他大爺。她騰地一下站起來,眼淚嘩地一下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她捂住嘴,轉身跑出了餐廳。
凌力愣了一下,這次沒有再喊她。他一個人寂寞地吃完飯後把碗筷收拾了,然後坐在大廳的小凳上發呆。
他今天原本是極高興的。他昨晚和她跳舞的時候想吻她被她拒絕了,但後來他去她房間的時候吻了她,她並沒有拒絕。他知道她是醒著的。今天午餐時尼古拉斯夫婦的那番話說得他心花怒放,而最讓他高興的是,莫桐最終並沒有當面挑明他們不是那種關係,這給了他無限希望。然而她總是先給他虛幻的希望,然後又給他當頭棒喝。
一直以來他都小心翼翼地對她,把她當玻璃瓷器一樣捧在手心裡。他恨不能把整個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送到她面前,只為能讓她再次愛上自己。他原以為哪怕一切歸零,命運將他們重新放回到起點,讓他們變成毫無交集的陌生人,她還是會身不由己地愛上自己,一如他像年幼時一樣會再次奮不顧身地愛上現在的她一樣。但他錯了,錯在太過自信。她對他的好感的確在一天天增加,她在他身邊的確變得越來越心安自在,她偶爾甚至還會向他親暱地撒嬌,只是她自己恐怕都沒有意識到。但他比起她心中的那個他來還遠遠微不足道。
她從前是那樣窮苦,窮得吃不飽肚子,甚至只能去撿破爛,錢對她來說是多麼金貴的東西。然而就是這樣的她居然會捨得拿出二十萬來給那個人買一塊表。誠然,她今時不同往日,她現在不缺錢,但她寫的那本小說賺的錢除去她買的那套房子應該也沒剩下多少了,二十萬對她來說還是一筆不小的數目,而她居然還是捨得,這足以說明那個人在她心中的分量。
聽到她說要給那個人買表,他的好心情便一落千丈。再看到那塊表的價格,他如遭了一記悶雷。而那一刻,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還不知所謂地叫他替那人當人體模特,他當時就氣炸了,恨不得當場掐死她。
她總是最會送他驚喜,十年前如此,十年後亦如此。
他承認自己後來的行為有些可恥,但那又怎麼樣,她本來就是他的,從來都是。
接著他又想起她哭得肛腸寸斷的模樣,隱隱有些不忍。她今晚飯也沒吃兩口,還餓著肚子。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