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
“元帥,你且看那邊。”
副將指了指載澤城城頭,那邊城頭上根本沒幾個人搖旗助威,遙遙看去,似乎人影也沒剩幾個,談何前後夾擊?說不定城門一開,就被延軍的兵馬先入為主了!
“郭建那廢物。”柏淵哼了一氣,又望向前方黑壓壓的延軍人馬。“激戰幾天,這十萬人倒像是沒幾個死,也是小看他們了。…而今,他們這是何等陣法,為何顯得如此怪異,可有哪裡兵書講過?”
手底下副將皆是搖頭,沒見過這場面。
“…”
出於多年的習慣,柏淵心底響起警鐘。
眼前狀況看不清,切不可大意的。只是當視線裡看到對面搖搖晃晃的延字旗幟,以及立在大軍中後方的主帥——子桑聿的身影時,就莫名起了一把火。
行軍打仗那麼多年,哪裡試過這等屈辱!不消一年,大寧國土竟淪陷一半疆域!這算是哪門子事情,讓他這個皇子面目哪裡擱。“定是那黃毛小兒的三腳貓伎倆,爾等征戰沙場那麼多年,難道還忌憚一個看不明的陣法了?”
“元帥此言差矣!”副將進諫道:“自古以來有多少軍士,便是死在看不明的狀況裡,而今我軍貿然支援載澤城已是風險,切不可再添險境!元帥,望聽屬下一言,還是先行三思再作決斷吧。”
“懦夫!”柏淵直喝:“自古以來便是有太多你這般的懦夫當將領,才會使那些英勇之師毀於一旦!我軍急行於此,正該趁著鬥志旺盛將賊子殲滅,若如你所說三思而行,豈不是也讓敵人休息了下來!他們本在攻城,卻後有追兵,此時軍心定混亂不堪!”
事實上延軍這幾天精神狀態都挺放鬆。
“元帥你又怎知這連日來敵人的狀況!”
“放肆!”柏淵氣急,一怒之下抽出了腰間佩劍,朝著身旁副將刺了過去。力道頗猛,那副將還未來得及反應,便已經擊倒在地。
“陣前亂我軍心者,殺無赦。”柏淵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甚是冷漠。“傳我軍令,即刻開始出兵攻打延軍!”
“隆隆隆隆隆……”
半晌,兩邊人馬都敲響了戰鼓。
載澤城上的人基本上都不在心思上,沒有幾個想著守城,只是默默地開始圍觀這場戰役。一邊是大寧皇子,一邊是大延皇孫,哪一邊敗了,都沒有退縮之地,可以說這一場便是決定性的戰爭!若是大寧皇子戰敗,延軍直驅皇城又需多久?若是大延皇孫戰敗,嘶,那便沒有復延的意思了吧。
這是誰都明白的道理。
這片土地上近二十萬人。電光火石之間,不知道是誰大吼了一聲以壯士氣,緊接著的便是無數聲壓抑了多時的嘶吼,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激憤的,眼裡似乎燃著仇恨的火光,毫無顧慮地往敵人衝去。
這是子桑聿所看到的。
這是延軍士兵的反應。
“他們啊…”子桑聿只是輕聲感嘆。心裡啊,卻有些揪著疼。這些人,就這樣為了自己賣命了,毫不猶豫地,勇往直前地。大寧之前,先祖們所統治的天下,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朝綱?若我早生,該多好。
與生俱來的仇恨,太重了。
“保護殿下!”
突然,守在旁側的徐文清大吼了一聲,引得身邊士兵皆將子桑聿等人圍了起來;而徐文清則是一把扯過了連信身上的明黃披風,駕著駿馬便想躍出大軍保護圈!
原來,柏淵早便料到此戰不易,於是頒令軍中精衛騎兵,待出戰之時直奔那子桑聿而去,柏淵堅信,只要子桑聿死了,就什麼都不是阻礙了。徐文清本來守在子桑聿身邊看著對面敵人戰況,卻無意間察覺他們似有目的地殺來、當即明白,他們並不想和前鋒部隊糾纏太久,而是直接擒拿子桑聿!
死了子桑聿是大事,死了自己卻沒什麼所謂的!
“保護殿下!保護殿下!”後衛部隊裡有幾個機靈的,看到徐文清披著披風疾奔,當即配合地跟上腳步,以製造徐文清便是子桑聿的假象。而對面寧軍騎兵本已混亂狀況,這時卻看到一道明黃身影從大軍後疾奔而出,當即散了原本隊形。
不少騎兵分散開來意欲擒拿子桑聿,卻被延軍陣法的兵士殺死;後面弓箭手也齊齊放箭,亂了隊形的騎兵當即失了優勢。
但儘管如此,寧軍騎兵隊伍到底是多數,他們很快便要追上那疾奔的徐文清!
“聿兒!”
混亂之中,士兵們還未反應過來,又有一道身影疾奔而出。只有連信才看到,那是子桑聿騎著馬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