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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不是所有不利於吉姆·海特的證據都集中出現在法庭上。其中一些出現在維克

·卡拉地的夜總會;有的在霍利斯大飯店的理髮廳;有的在厄珀姆街埃米爾·波芬

伯格醫生的牙科診所裡;有的在格斯·奧利森的公路路邊旅館,而其中至少有一個

是一位紐約記者從愛喝酒的安德森那裡套出來的——採訪現場是在下村世界大戰紀

念碑的基座上,當時安德森先生剛好橫躺在那裡。

埃米琳·杜普雷是從黛絲·盧平那兒聽到盧吉·馬裡諾的故事的。杜普雷小姐

正在下大街黛絲工作的美容院燙髮,而黛絲那時剛好和她丈夫喬——他是盧吉·馬

裡諾理髮廳的一名理髮師——一同吃過午餐。喬告訴黛絲,然後黛絲告訴埃米琳·

杜普雷,然後埃米琳·杜普雷告訴

然後,全鎮開始流傳不同的故事,那些舊的回憶被翻出來,做成了顯眼的汙點。

等各傳聞拚湊在一起,萊特鎮民便開始說,現在有好戲可瞧了:你認為弗蘭克·勞

埃德說卡特·佈雷德福是萊特家的朋友,這話對嗎?為什麼他沒有找盧吉和波芬伯

格醫生去作證?還有格斯·奧利森呢?還有其他人呢?為什麼?這簡直像白日光天

一樣,明顯證明吉姆·海特想殺害諾拉!他曾經在鎮上到處威脅要殺害她呀!

一天早上開庭前,達金局長走進理髮廳,想快快地刮個瞼,但被盧吉·馬裡諾

逮住機會。喬·盧平在旁邊一張椅子上,用他那對毛茸茸的耳朵聽得一清二楚。

“我說達金局長!”盧吉異常興奮地說,“我到處找你!因為我想起一件要緊

的事!”

“什麼事,盧吉?拜託你手下輕一點。”

“去年十一月某一天,吉姆·海特進理髮廳來,要我替他剪個發。我當時對海

特先生說:‘海特先生,我心情很好,你知道為什麼嗎?我要被套牢了!’海特先

生回答說,那很好,幸運女孩是哪一位呀?我說:‘是弗郎西斯卡·博蒂里亞諾,

我在老家時就認識弗郎西斯卡了。她一直在聖路易工作,我寫信向她求婚,她就快

到萊特鎮當馬裡諾太太了——我親自掏腰包買了一張特快車票寄給她。你說這是不

是了不起?’局長,你記得我結婚了吧”

“當然,盧吉。嘿,輕一點!”

“你知道海特當時怎麼說嗎?他說:‘盧吉,別娶窮人家的女孩!娶窮人家女

孩一點油水也沒有!’你聽見了吧?他是為諾拉·萊特的錢和地結婚的!你讓佈雷

德福先生傳我去法庭作證嘛,我會一五一十講清楚的!”

達金局長笑笑。但萊特鎮民可沒有笑。對萊特鎮民而言,盧吉的故事應該成為

審理證據的一部分才合理,因為那可以表明,吉姆是為了諾拉·萊特的錢才和她結

婚的。假如一個男人為女方的錢而結婚,他當然會把她毒死那些家中不幸有個

律師的萊特鎮仕女們,則聽到一些挖苦這種“不可接受的”證據的評論。

開庭前,波芬伯格醫生倒是自動去找佈雷德福檢察官,說他願意出庭作證。

“是這樣的,卡持,去年十二月,海特因為智齒膿腫來找我治療,我替他麻醉,

麻醉生效之後,他一直說:‘我要除掉她!我要除掉她!’後來還說:‘我需要錢。

我要錢!’這如果不是證明他計劃殺害他妻子,會是什麼?”

“不行,”佈雷德福無力地說,“那是無意識之下的囈語,不可接受為證據。

你走吧,埃米爾,讓我安靜工作好嗎?”

波芬伯格醫生感覺憤憤難平。於是,他向願意一聽的病人——事實上就是全部

病人——重複講述這個故事。

格斯·奧利森的故事是透過無線電小組(一輛警車)的巡警克里斯·多夫曼,

傳到檢察官耳中的。巡警克里斯·多夫曼“碰巧”到格斯·奧利森的店裡喝杯“可

樂”(他是這麼說),格斯神態“非常興奮”地告訴他,吉姆·海特有一回“酩酊

大醉”時對他講的話。接下去就換成克里斯·多夫曼非常興奮了,因為數星期以來,

他一直沒法希望能在審訊中伸一腳作個證,以便在報紙上出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