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喜歡嗎,伯爵閣下?”
“夫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光陰是在東方度過的,而您一定知道,那些地方的居民只看重兩樣東西——名馬和美人。”
“啊,伯爵閣下,”男爵夫人說道,“假如把女人放在前面,那就更能討好太太們了。”
“您瞧,夫人,我剛才不是還說需要一位老師來指導我學習法國的風俗習慣嗎?我說得多正確啊。”
這時,騰格拉爾夫人所寵愛的侍女走進房間裡來,她走到女主人的身邊,低聲說了幾句話。騰格拉爾夫人的臉色立刻變得煞白,她大聲說道:“我不相信,這是不可能的。”
“我發誓,夫人,”那侍女答道‘我這是千真萬確的。“
於是騰格拉爾夫人急忙轉過去問她的丈夫:‘是真的嗎?“
“真的什麼,夫人?”騰格拉爾顯然很著急地問道。
“我的女僕告訴我的那件事。”
“她告訴了你什麼?”
“就是當我的馬伕正要去給我備車的時候,卻發覺那兩匹馬已不在馬廄裡了,他事先一點都不知道。我很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請夫人息怒,且聽我說。”
“噢!我聽著呢,我倒很想知道你要對我說些什麼。這兩位先生可以做我們的見證人,但我得先把這事講給他們聽聽。
二位,“男爵夫人繼續說道,”騰格拉爾男爵閣下的馬廄裡共有十匹馬,其中有兩匹是專歸我用的,那是全巴黎最漂亮最英俊的兩匹馬了。至少對您,德佈雷先生,我是不必多加形容的,因為您對於我那兩匹美麗的灰斑馬是非常熟悉的。嘿!正當我已經完全應了維爾福夫人明天把我的馬車借給她到布洛涅森林去的時候,一看,那兩匹馬卻不見了。一定是騰格拉爾先生為能在這筆交易中賺上幾千法朗而把它們給賣了。噢,投機家是多麼卑鄙下賤啊。“
“夫人,”騰格拉爾回答說,“那兩匹馬給你用實在是不安全,它們還不到四歲,它們使我很替你擔心。”
“呃!”男爵夫人反駁道,“你知道得很清楚,上個月我已經僱用了一個巴黎最能幹的車伕,你不見得把他和馬一起賣了吧?”
“寶貝,我答應給你買兩匹和它們一樣——要是可能的話,買兩匹更漂亮的——但總之要比它們安穩些的。”
男爵夫人以一種極輕蔑的神色聳了聳肩膀,她的丈夫假裝沒有看見,轉過身來對基督山說道:“說實話,伯爵閣下,我很遺憾沒有早點知道您準備到巴黎來久住。”
“為什麼?”伯爵問道。
“因為我很高興是把那兩匹馬賣給您的,我幾乎是按原價讓給人家的。但是,我已經說過,我急於想擺脫掉它們。它們只有給象您這樣的年輕人用比較合適。”
“閣下,”伯爵說道:‘謝謝您,今天早晨我也買了兩匹非常出色的馬,相當好,而且不太貴,就停在那兒。來,德佈雷先生,我想您是位鑑賞家,讓我來聽聽您對它們的看法吧。“
當德佈雷向視窗走去的時候,騰格拉爾走近他的妻子身邊。“我在外人面前不便告訴你賣掉那兩匹馬的理由,”他低聲說道:“但今天早晨有人出極高的價來向我買。他不是個瘋子就是個傻瓜,大概是唯恐傾家蕩產得不夠快吧,竟派他的管家來,無論如何要向我買那兩匹馬,結果,我從那筆買賣上賺了一萬六千法郎。好了,別再生氣了,你可以從中分到四千,這筆錢隨便你怎麼花,瓦朗蒂娜也可以分到兩千。”騰格拉爾夫人輕蔑地瞟了她丈夫一眼,但神色已沒有剛才那麼嚴厲了。
“啊!我的天!我看到了什麼?”德佈雷突然喊道。
“什麼事?”男爵夫人問道。
“我沒看錯,那不正是您的馬嗎!就是我們剛才所說的那兩匹,配在伯爵的車子上了!”
“我的灰斑馬?”男爵夫人大喊了一聲,就奔到了窗前。“正是它們!”她說道。騰格拉爾一下子呆住了。
“竟會有這樣的事嗎?”基督山問道,故意裝出很驚訝的樣子。
騰格拉爾夫人在德佈雷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麼,德佈雷就走過來向基督山:“男爵夫人想知道您為了那兩匹馬付了多少錢給她的丈夫?”
“我也不大清楚,”伯爵答道,“這是我的管家經手的,他是想使我吃一驚的。我想,大概三萬法郎左右吧。”
德佈雷把伯爵的答話轉達給了男爵夫人。騰格拉爾此時的神色簡直沮喪和狼狽極了。基督山裝出一種憐憫的神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