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貴此道者何也?不曰:求以得,有罪以免邪?故為天下貴。”(同上)為什麼歷朝歷代都有捨命為道之人呢?當人“介然有知”,認識到宇宙人生的真相,認識到宇宙萬物的法則時,是解脫自己呢?還是墮落呢?那是不言而喻的事。所以,人生中最重要的莫過於先有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有了正確的知見,這是一生最關鍵的轉折點。汝將走向何方?誰不想走正道?但走正道先要了知正道在哪裡?然而,若沒有聖賢大智慧的引導,正道則很難知。故一生能讀聖賢書者,皆是福慧深厚之人,幸哉!幸哉!能夠“坐進此道”,“貴此道”,就是“從事於道”,“從事於道者,同於道”。孟子曰:“求則得之,舍則失之。”“貴此道”者,必得“道”;得“道”者,不但可以免罪,“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而且“道乃久,沒身不殆”,“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壽”,“以其無死地”,“長生久視之道”,“無為而無不為”也,“故為天下貴”。
“道者萬物之奧,善人之寶,不善人之所保。美言可市尊,美行可以加人,人之不善何棄之有。”(《六十二章》)“奧者”,主也,源泉也。“道”是萬物之本源,萬物是“道”體之所顯現。“道”不異萬物,萬物不異“道”。善人不善人,皆屬萬物之“物”,既然“道”為萬物之源泉,故善人與不善人皆為道之所現之“物”。只是善人明心見性,於道珍而寶之。不善人不知不曉,“百姓日用而不知”,佛家稱“如來藏”,身懷摩尼寶珠而不知也。從“道”來說,善人與不善人,並無差異,不欠分毫,“心、佛、眾生,三無差等”。
佛陀在《大方廣如來藏經》中喻為:“譬如稻麥粟豆,所有精實,為糠所裹”;“譬如有人懷金磚,忽然誤落於糞穢”;“譬如貧人家伏藏,金寶充滿在於中”;“譬如藤子之中樹,藤牙一切而可得”;“譬如穢帛令厭惡,纏裹彼之如來體”;“譬如醜女懷聖胎”。老子稱為“不善人之所保”。
老子講:“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八十一章》)佛陀講“但有言說,皆無實義,”何況不信實的“美言”。“美言”可以譁眾取寵(“美言可以市尊”),徒有虛名;“美行”者不美,大道無為無行,“上德無為而無以為”,而美行者是“下德無為而有以為”,只能展示與人,並非道之無行無為。從道體來講,人雖不美,然“道”不相離,“心、佛、眾生”,佛性等同,故不該捨棄之。從“道”的屬性看,不善人之惡習狂心,並非實有,惡業本空,煩惱不異菩提,轉念即是,“狂心一歇,歇即菩提”,故“人之不善,何棄之有”。從粗事相的主體來看,一個不善之人,識心識念重,二相極性觀念堅固,必然愚昧無知,他哪裡知道“損之又損”的道理?哪裡知道悔過自新的道理?更哪裡知道突破思維、開顯自性的道理呢?故這樣的人,不瞭解不知道“人之不善”,當然“何棄之有”?!
6、無為無執,無敗無失
佛陀曰:“一切業障海,皆從妄想生。若欲懺悔者,端坐念實相。眾罪如霜露,慧日能消除。”(《普賢行法經》)求道者得道;得道者契實相;處實相則眾罪消除(有罪以免);眾罪消除者,就是“為道日損”,“以至於無為”;“以至於無為”則“無為無不為”;“無為無不為”者,“貴此道(從事於道)”,“求以得(同於道)”。這樣就形成了良性迴圈,轉識成智,智現識亡;二相歸一,一相不二;突破思維,開顯自性;自性開顯,極性思維破除,“故為天下貴”,“使我介然有知,行於大道”,那必然是“為無為,事無事,味無味。大小多少,報怨以德。”(《六十三章》)大道是一相的非極性,非極性自然是無為、無事、無味,一相本無大小、多少、怨德的極性分別。吾人識心思維,必致有為、有事、有味的身心極化,“故從事於道”的體現,就看“為無為,事無事,味無味,大小多少,報怨以德”的事相能否透過去。“從事於道”的一切所為,就是為達“無為”。“無為”不是不作不為,而是不為我為,“為而不爭”,大作大為。因為唯有“無為”才能“無不為”,“無不為”才是大作之為,還有什麼比“無不為”更為“所為”呢?所以,“為無為”才是真正的大有作為,只是“應無所住”而已。
“為無為”是老子對人們常有為的對治。吾人不能無為,常在有為中痛苦煩惱。老子曰:“為者敗之,執者失之。是以聖人無為故無敗,無執故無失。民之從事,常於幾成而敗之,慎終如始,則無敗事。”(《六十四章》)“為”與“敗”、“執”與“失”,都是極性的二端。故凡“為”凡“執”,必是極性所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