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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部分

的?”

“法國的。”

曾國藩大吃一驚。照會上說,法國的炮艦還在紅海,這六艘戰艦又是從哪裡開過來的呢?這些可鄙的洋人,又兇惡又狡詐!

“你代我寫個便箋,告訴水師呂鎮,叫他不要驚慌,作好戰爭準備,我正調集大軍前往大沽口援助。”

“好,我就寫。”

“你還代我給省三寫封信,叫他立即從張秋出發,前來天津聽命!”

“是。”

曾國藩長吁一口氣,說:“省三這封信,本應我親筆,但我今天太忙,不能分心。你信上說明一下,寫好後,我籤個名。”

趙烈文轉身出去,然後再把門輕輕帶上。

這個意外的軍情,迫使曾國藩立即把思路轉到對待羅淑亞、威妥瑪的照會上來。“兵端決不能自我而開!”這個赴津前夕便已定下的決策,此時更加堅定了,那麼,剩下的便只有委曲求全一條路!“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呀!”屈辱的選擇,使曾國藩痛苦莫名!修復教堂和懲辦兇手,都還好辦,五十萬銀子雖然多了些,也忍痛拿出來算了,禮葬豐大業雖不情願,也忍受一下就過去了,只有官員抵命一事是萬萬不可接受的,這不僅大損朝廷尊嚴,也於國法不合。僅這一條不同意,大概也不至於使得和局決裂。

傍晚,崇厚一進文廟,就將大沽口新增六艘法國兵艦事,作為一條大新聞告訴曾國藩,又一次勸他全部接受法英兩國的照會。

“崇侍郎,你明天代表我去回覆羅淑亞、威妥瑪,就說除官員抵命一節不能接受外,其餘幾條都接受。”

“老中堂,何必為這幾個人壞了和局大事呢?”崇厚面有難色地說。

“崇侍郎,你身為朝廷要員多年,當知維護我大清帝國的尊嚴。”曾國藩一臉正色地說,“這四個官員絕對不能抵命,寧可冒開仗之大不韙,老夫在這一條上也不會讓步。如果洋人硬要堅持,你可告訴他,我九千銘軍正在向天津靠攏,李中堂的平回淮軍也已奉調來直隸,我即使落得個當年林文忠公充軍伊犁的下場,也在所不惜。”

在曾國藩毫無商量餘地的態度面前,崇厚只得軟下來。他立即又換成滿臉媚笑,說:“老中堂的骨氣,晚輩萬分欽佩,只是我奉老中堂之命前去與洋人談判,還請老中堂給我一個轉圜的餘地。”

“如何轉圜?”曾國藩皺起兩條掃帚眉。

“我想,對周道、陳鎮等人,老中堂堅持只予撤職處分,洋人堅持要抵命,雙方都各持一端,事情就僵住了。這時候需要採取一個折中的辦法來解決。”崇厚擺出一副老練外交家的姿態。“晚輩長期來與法、英兩國關係都還可以,也適合充當一個調和居中的人。晚輩到時提出這樣一個方案,即以嚴重失職,給國家造成重大損失為由,將周道等交刑部嚴議。老中堂看如何呢?”

“不合適,太重了。”曾國藩搖頭。

“老中堂!”崇厚急了。“這看來是我們向洋人讓了一步,其實只是做做樣子而已。周道等人的處分再重,亦只發軍臺效力。在我們自己國家裡,這話還不好講嗎?待事態平息,洋人出了口氣後,老中堂再一紙保奏,他們不又回來了?照舊當他們的道員、總兵。晚輩還可以私下對他們講,老中堂這樣做,也是沒有法子的事,老中堂為國家委曲求全,請他們也為國家暫時委屈一下。”

巧舌如簧的崇厚這番話,終於打動了曾國藩,他授權崇厚作這樣的折中。

過幾天,新上任的署天津知府馬繩武,為答謝曾國藩的重用之恩,送來一個絕妙的點子,幫曾國藩從另一困境中解脫出來。

前些日子,青縣紅柳莊吳姓和陸姓發生械鬥。陸姓吃了虧,死了六個人,上告縣令,縣衙門出兵抓了吳姓七個兇手。案子報到知府衙門。一個老書吏悄悄對馬知府說:“太后要曾中堂多殺幾個兇手,曾中堂為證據不足而發愁,青縣這七個兇手橫豎是死,不如將他們算作殺洋人的兇手,這不幫了曾中堂的大忙?”

馬繩武聽了大喜,連聲誇獎書吏腦子活。他正愁沒有什麼來報答曾國藩,這可真是大禮一件!不過,他轉念一想,又覺不妥:“這些犯人,都要對他們宣佈罪狀,還要他們簽字畫押的,他們會肯嗎?再說,陸姓要藉此雪恨,他們也不會同意的。”

“哎呀呀,我的好老爺,這事您就交給我辦好了,您批一千兩銀子給我,我保證把事情辦得熨熨帖帖!”

老書吏支出一千兩銀子,自己留下二百兩,然後將八百兩分作兩半,陸姓四百兩。吳姓四百兩。吳姓七個兇手家裡,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