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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部分

說道。“咦?那劉絳……竟真甘心為他人作嫁?”

“為他人作嫁又有什麼?至少能打贏不是麼?”望了一眼戰場,李儒淡淡地說道,“劉絳、劉纁幼乃皇室貴胄出身,對自身要求甚嚴。豈會甘心失敗?哪怕是在這等絕境下,他也絕不會放棄絲毫得勝的可能!只可惜……”

“……”董卓望了一眼李儒,旋即輕哼了一聲。點點頭說道,“不失是一位豪傑!”

無論是董卓還是李儒,心照不宣地沒有談及那句“只可惜”是什麼意思。

正如李儒所猜測的,身為皇室貴胄的步兵校尉劉絳,那可不是一個會輕言放棄的男人。雖然說如今朝廷皇權旁落、外戚當權,但這並不表示炎劉皇室成員沒本事,正所謂瑕不掩瑜,炎劉皇室當中其實不時地湧現出不少有能耐的俊傑,比如說現幽州刺史劉焉、下一任幽州刺史劉虞、日後荊州刺史劉表,等等等等。

當然,也包括這位步兵校尉劉絳,他在步兵營幾乎被打殘的情況下,仍舊渴望著這場攻城戰的勝利,為此,他不惜以步兵營作為陪葬,不惜將功勞拱手讓給長水營,也要發動最後的衝鋒!

“營內將士……盡數壓上!”

伴隨著劉絳這一聲命令下達,北軍步兵營展開了至此以來最為兇猛的一次衝鋒。極有可能,這將是這支軍隊最後的絕唱。

明明被打地如此悽慘,卻還要投下如此大的賭注,這種反常的現象引起了廣宗西城牆北側城牆指揮郭泰的注意。

“乖乖,真被那位妖人給猜到了……”

喃喃自語了一句,郭泰精神一振,厲聲吼道,“投火油!將全部的火油罐都丟出去!”

匪夷所思,這場攻城戰廣宗黃巾一方從始至終也未動用過火油,而如今,明明北軍步兵營的步兵已攻至城牆之上,郭泰卻還有心情倒火油?

但不管怎樣,城牆上的黃巾士卒們第一時間履行了郭泰的命令,將城牆上那些靠邊小心擺放的瓦罐,一個個抱起朝城下丟了出去。

城下那是什麼?

那是幾乎已堆積至跟城牆一樣高的屍骸,那些戰死的北軍步兵與黃巾士卒的屍骸。

“放火!”

隨著郭泰一聲大喝,廣宗西城牆城下火勢大作,那熊熊烈火,瞬間將堆積如山的屍骸吞噬其中,同樣的,也將北軍步兵營校尉劉絳那顆哪怕在絕境亦渴望勝利的心給整個吞噬。

“怎麼可能?!”

眼瞅著廣宗黃巾竟然在這個時候動用火攻,劉絳失聲驚叫起來,旋即,整顆心都徹底涼了。

畢竟礙於這種兇猛的火勢,那些已強行登上城牆的步兵營將士們固然是退不回來了,而長水營的騎士們,也無法再按照劉絳方才所計劃的那樣,駕馬踏著那堆積如山的屍骸衝上城牆。

'敗了……

劉絳萬念俱灰,儘管他絕不想承認,但是廣宗黃巾那不管有意還是無意的放火舉措,以及打滅了他最後一絲得勝的機會。

望了一眼四周那些未能及時強行攻上城牆的步兵們,劉絳粗略估計了一下,不過寥寥三百餘人,其餘近六百多人,則在火海的另一側,咫尺天涯的距離。

“撤!”

深深吸了口氣,劉絳嘴裡終於吐出了這個字眼,這個令剛剛回到他身邊的假司馬魏桀難以置信的字眼。

“校尉大人,匡閎大人他還在城牆上!”魏桀驚急地提醒道。

“……”劉絳望了一眼魏桀,默然不語。

他當然清楚匡閎這員他最信任的部將此刻正帶領著那六百多步兵在城牆上與黃巾軍做殊死搏鬥,目的只是為了替長水營騎士的衝鋒掃平些障礙,但是,那近在咫尺的一片火海,葬送了全部。

“回去後,你代匡閎任尉司馬……”

“……”魏桀驚駭地瞪大了眼睛,他當然清楚劉絳這句話意味著什麼。

或許是看出了魏桀心中的驚駭,劉絳自嘲一笑,旋即長長嘆了口氣。

“好好幹吧,或許過不了多少日子,就連步兵校尉這個位置也會屬於你……”

說完這句話,劉絳心意闌珊地下達了全營撤退的命令。

望著劉絳蕭索的背影,魏桀張大著嘴,欲言又止。

哪怕是皇室貴胄,恐怕也無法抹消整個北軍步兵營葬送的事實,相信無論這場戰役的勝負如何,劉絳終將被朝廷革除步兵校尉的職權,再嚴重點,可能還會被抹去皇室身份,甚至是處死。畢竟,北軍步兵營近乎全軍覆沒,這個黑鍋,哪怕是劉絳也擔待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