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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就在轉機去波士頓的時候,我被告知,今夜有暴風雪,所有飛往東部和東北部的班機全部取消。

試了幾家不同的航空公司,都無能為力。我也就只好放棄。先在機場附近找個地方睡上一覺,倒倒時差,再作打算吧。

第二天一早,4點多鐘,我就趕到機場,爭取乘第一班飛機去波士頓。

經過又一番折騰,最早去往波士頓的飛機也要經辛辛那提中轉。那就轉吧,只要能儘快到達波士頓,早點見到我的受困的朋友,就行。

坐上飛機,我在想,當年談戀愛的時候,赴女朋友的約會,心情好像也沒有這麼迫切。

想著想著,不禁啞然失笑。

有了點精神,過去的事情就像電影,一幕幕浮現。

1986年9月,在南開大學讀社會學研究生的時候,振洲和我並不是住一個宿舍的。後來,不知什麼原因,我們就在一個寢室睡覺了。4個人中,好像只有我在夜裡12點之前睡覺,他們3個幾乎每晚都是通宵看書,天快亮了才上床。

現在想想,那時的我們,有點像是乞丐撲在麵包上,又有點像毛澤東同志說的“牛進了菜園子”,各種書籍,各種學術思潮和理論,來者不拒,真是過癮。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美國探監記(2)

那種場景,是現在的中國大學校園所無法想象的。每個人,剛剛從鐵屋子裡爬出來,都是一副救國救民捨我其誰的樣子,大家常為國是爭得面紅耳赤,好像沒有人有時間談戀愛。

因為買書需要錢,振洲也就開始做生意。先是和王旭光一起,去新華書店買書,買來後趕緊讀,小心翼翼的,以免弄髒了。讀完後,就在學生食堂門口擺攤兒賣,八折。

振洲對此的解釋是:“要把書放在腦子裡,不要放在書架上。”真是至理名言,至今難忘。

後來,畢業後,振洲去了民政部,那可是許多人羨慕的國家機關。後來,又去了哈佛大學讀書。那也不是人人都能進去的,更不是每個人都能順利畢業的。

後來,振洲搬家到深圳,開始了馳創的歲月。搬家的時候,正好被我趕上。我從澳洲回國探親,經過深圳看望老友。為了節省幾個搬家費,振洲愣是不去僱用旁邊站著觀看的農民工,而是和我一起,還有同樣趕上搬家,“運氣也很好”的王旭光,將所有東西一件一件搬上九樓。我們三個都光著膀子,只穿褲頭,因為是三伏季節……

下午5點,飛機抵達波士頓國際機場,也是當天飛抵波士頓的第一個航班。機場上滿是厚厚的積雪。數十輛掃雪機在緊張地工作,揚起的雪霧,足有兩層樓高。

這樣的天氣,對於剛從炎熱的40多度的夏季過來的我,真是一場考驗。我還穿著短袖衫。雖然有所準備,帶了一件毛線背心,但對付這樣的嚴寒,還是杯水車薪。

我的朋友振洲,關在監獄裡,會很冷嗎?那裡有暖氣嗎?有厚衣服嗎?明天去看他時,可能要帶件滑雪衫送給他吧。

這種時候,穿的暖比吃的飽更重要。

趕到市中心預訂的飯店,馬上給小魏打電話。小魏是振洲的前妻,是馳創美國子公司的財務顧問,這次和振洲同時被捕。因為有兩個孩子需要照顧,其中一個正面臨高考,才得以保釋在外,但是行動受到監視。

小魏說,因為快8點了,太晚了,要明天才能過來看我。我就再三告訴她,明天來的時候,把振洲的厚衣服全部帶來,我自己需要,也想帶一件給振洲禦寒。

第二天一早,小魏就來了,帶著兩大包冬天的衣服。

稱她小魏,是因為多年的習慣。女兒都要考大學了,可想而知,小魏也不小了。從這個女人滿是倦容和疲憊的臉上,可以看出,3個月了,因被捕帶來的恐懼和驚嚇依然沒有消去。

小魏告訴我,監獄的規定是,每週探視3次,每次1個小時。因為航班延誤,錯過了昨天的探視時間,要等到後天才行。

看著我著急的樣子,小魏安慰說:“沒有關係的,振洲和獄方說了,因為你是特地從澳大利亞來的,他們才同意,別人只能探視1小時,你可以探視3個小時,特殊照顧。”

我還是想馬上就去看看我的朋友。

我可以和他們商量一下嗎?有通融的餘地嗎?

小魏看我一再堅持,答應將她的車借給我,若是乘公共交通,去羅德島,單程就需要兩個多小時,還要走很遠的路。

我開著小魏的車,在飯店周圍轉了幾圈,適應一下厚厚的積雪。然後,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