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母后也姓凌。”
“姑侄?”
“沒錯。”
霍漪瀾點點頭,難怪赫連鈺會幫他,因為他們不僅是叔侄,更是表甥舅:“你為何突然間想到要帶我見她?”她記得凌太妃到瓔珞寺清修,可是說過謝絕見客的。
赫連暉似是知道她的心思:“只是晚輩拜見一下長輩,沒那麼多講究。”
霍漪瀾與他說話間,馬車已經行至山腰,剩下的一段石階要走上去。她下了馬車,小手就捏在赫連暉手心裡。
“咦,對了,今日你與我爹爹怎麼都沒上朝?”霍漪瀾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父皇稱病,休朝一日。”
“稱病,你又不進宮看他,假的吧?”
赫連暉對於父皇假病的事情被戳破也沒甚感覺,只是寵溺地揉她手背:“沒大沒小。”
霍漪瀾淺淺一笑,清晨的山風吹在面上很舒適,渾身清爽,但是她總覺得有大事要發生了。不是山雨欲來,而是已經來了,只是還沒到她這兒。
“太子怎麼來了?”
霍漪瀾和赫連暉正進寺門,就遇上了正採花回來的凌太妃,赫連暉放開霍漪瀾的手,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姑婆。”
“漪瀾見過太妃娘娘。”霍漪瀾連忙作禮。
凌太妃早看見了二人牽著的手,摸了摸手上海棠的豔紅色花瓣:“還沒用早膳吧,我讓人準備。”
“是。”赫連暉應著就拉過霍漪瀾跟了上去。
霍漪瀾則還在想她手上的海棠花,那“地下兵工廠”中的長明燈上雕刻的海棠花,似乎並不是裝飾,而是一種標誌。
“阿暉,太妃娘娘這麼喜歡海棠花?”霍漪瀾進屋時速速掃了一眼,發現屋中的裝飾大多都有海棠花,桌上,椅凳上,窗稜上,還有掛在牆上的畫作也是海棠花。
赫連暉的神色閃過一絲不快,隨即道:“海棠姿色優美,是花中貴妃,我母后也很喜歡。”
“哦。”霍漪瀾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是太妃娘娘已經吩咐人送上早膳,她便不再言語。
用過早膳後,赫連暉與太妃娘娘顯然有話說,霍漪瀾就識相地去寺中走走。其實她雖來過瓔珞寺一次,但那次的狀況根本不容她仔細觀看,今天她倒是有機會了。
殿前的小沙彌正掃著地,看到她走過來,也沒有停下動作,而是繼續沙沙掃走地上掉落的海棠花瓣。
“小師父,這寺裡好多海棠花。”霍漪瀾見那小沙彌並不看她,環顧一圈自找話題。
那小沙彌倒是認得她,放下笤帚,雙手合十:“霍姑娘,這些海棠花都是太妃娘娘進寺後親自植的,是太妃娘娘最愛的花,自然多。”
“太妃娘娘為何喜歡這花?”
小沙彌聽她這麼說,忽而一提笤帚:“霍姑娘,貧僧還有事,先行告退。”
霍漪瀾就詫異地看著他小步跑遠,心頭的疑惑更盛了。
“小姐,你到底想問什麼?”跟在她身後的紫陌算是看不下去了,不問最近的人,卻問那怕事的小沙彌。
“我就是在好幾個地方都看到海棠花,有些奇怪而已。”
紫陌知道她心裡還有其他事情,將她被風吹起的衣襬按下:“小姐,海棠是前朝的國花,凌太妃是前朝末代皇帝的外孫女。”
“啊!”霍漪瀾大驚,不過心裡的那股不踏實勁總算是找到了緣由。
“原來小姐竟不知道麼,難怪到處問這忌諱的問題。”紫菀看風大起來了,將手上的披風與她披上。
霍漪瀾點點頭,她覺得她必須馬上去找赫連暉說“地下兵工廠”的事情。但是她一想又不對,赫連暉的母后與凌太妃是姑侄,這麼說來也跟前朝脫不了關係了。而且,皇上的心腹齊家成混在“兵工廠”裡頭,似乎也沒有將此事告知皇上的意思。
赫連暉,赫連鈺,凌皇后,凌太妃,齊家成,甚至還有遠在衡公臺的衡公與許鳳白,全都牽扯在裡頭。
這件事著實亂了她的心頭,而且越想越亂,理不清了。
“漪瀾,怎麼了?”赫連暉過來就看到霍漪瀾倚著廊柱,秀眉擰得緊緊的。
“阿暉,你與齊家成是什麼關係?”
赫連暉有些詫異,隨即答道:“沒什麼關係。”
“說真話。”霍漪瀾的話語帶著些微的慍怒。
“真的沒關係。”
“那他和鈺親王是什麼關係?”
“忘年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