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霍青芍是好意,但是她怎麼說也是副將的妻子,讓孟鶴書護送她去,已經是大材小用的,沒道理這般興師動眾,要他們夫妻倆一道護送。
甄寶璐瞧著這霍青芍,若說前兩年的時候,她對她還有些不滿,可後來兩家人親近,她和她也敞開說過話,也算是信任的了。
甄寶璐想說不必,那沉默不語的薛讓倒是開口說了話:“也好,那就麻煩孟夫人了。”
甄寶璐驚訝的看著薛讓,而霍青芍也甚是吃驚。霍青芍不傻,自然曉得這薛讓看她不順眼,每回她來薛府,他都不曾給她好臉色看過,更別提像此刻這般客氣的話了。
很快霍青芍就爽朗一笑,拍著胸脯保證道:“你放心好了,我便是自己受傷,也不會讓阿璐掉一根頭髮絲兒的。”
薛讓固然不待見霍青芍,卻也見識過她的功夫,她和孟鶴書都師承霍震北,一招一式都學得非常紮實。
薛讓又私下找了孟鶴書說話。
見薛讓如此重視妻子,孟鶴書待在他身邊久了,自然曉得他是個世間少有的痴情種。當下便道:“將軍放心,末將定然會好好保護夫人。”
孟鶴書雖然生得文弱白皙,不過他極能成為薛讓最信任的部下,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
薛讓道:“那就麻煩你和尊夫人了。”
孟鶴書哪裡不知道,他那妻子非常樂意這門差事兒。
他倆雖是夫妻,可他一直將她當成妹妹,甚至是女兒寵著,她喜歡做的事情,他從來不會阻止。
孟鶴書笑了笑,抬眼看著眼前高大穩重的男人,他是見識過薛讓的本事的,甚至那一回薛讓和還是靜王的宣武帝一道平定邊關戰亂的時候,他也在。那會兒他還覺得那靜王雖是王爺,卻沒有半分架子,和薛讓更是親如兄弟,卻沒想到,曾經薛將軍捨身護住的人,如今卻竟然這般待他。
孟鶴書一直覺著,像薛讓這種人,不可能如他岳父那般,一直守在桐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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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甄寶璐一行人便出發了。因時間倉促,甄寶璐並沒有多餘的時間好好準備,只收拾了一下自己和倆孩子的衣物,便踏上了回皇城的大船。
薛讓穿著一身寶藍色家常直綴站在碼頭。
疾風吹得他的衣袍獵獵作響,他抬手摸了摸妻子的臉,道:“萬事小心。”
先前還沒什麼呢,這會兒真的要離別了,甄寶璐倒是感覺到了不捨。可週圍還有其他人,甄寶璐不好同他做出太過親近的舉止,只點頭道:“嗯。你也是,我不在你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別太累著了。”
薛讓道:“我知道。”他又看了一眼妻子手邊的兩個孩子,望著這兩張胖嘟嘟的小臉蛋,薛讓登時心都化了,便彎腰將倆孩子一手一個抱了起來,柔聲教導道,“要聽孃親的話,不許頑皮,可知道了。”
棠棠一張小肉臉表情淡淡,可在爹爹面前,卻露出乖乖的模樣,點頭表示知道了。
長福卻認真道:“長福一直都很乖的。”
薛讓笑笑,親了一下兒子的臉,而後再親了一下女兒的。親完了,才看著面前站著的妻子,道:“過來。”
男人的嗓音溫柔低沉,即便二人都是老夫老妻了,甄寶璐也不禁有些心如揣兔。她明白他的意思,抬腳朝著他走近了一些,瞧著他理所當然的低下頭,也親了親她的臉頰。
薛讓親自送他們母子三人上了船。
待船開走了,男人高大的身軀仍舊直挺挺的立在碼頭。他看著甲板上蹦蹦跳跳的兒子,還有難得大聲喊著“爹爹”的閨女,而後目光就一直落在望著他的妻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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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路走了整整二十日,終於抵達了皇城碼頭。甄寶璐領著倆孩子出去,碰著了臉色發白的的霍青芍,則關心的問道:“好些了嗎?”倆孩子沒有暈船,這霍青芍卻是從頭一日便開始暈船,連孟鶴書的暈船方子也不管用。這二十日下來,整個人就瘦了一大圈,哪有昔日的活力?
霍青芍也非常懊惱,在甄寶璐的面前丟臉了,只能笑笑說道:“好多了。”
甄寶璐道:“那就好,上了岸咱們就坐馬車了,想來天黑之前就能到齊國公府。”
霍青芍不是嬌滴滴的性子,平日子只騎馬,哪裡願意坐馬車啊?可這會兒她身子實在吃不消,只能跟著一道上馬車了。
齊國公府這邊,甄如松知曉閨女要回來,但是難得拾掇了一番,整個人看起來也精神抖擻了一些。待接到小廝來報,說是船已經抵達碼頭了,這會兒他的女兒和小外孫小外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