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捨不得離開她。
他低下頭,額頭抵著她的,溫熱的氣息拂在她的臉上,一雙眼睛溫柔似水,說道:“阿璐,你嫁給我的時候,我可同你說過,日後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
甄寶璐道:“現在已經夠了。”這輩子,她不貪心的,這樣的日子,已經令她非常知足了。
薛讓笑了笑,略顯粗糙的指腹撫在她的臉上。這樣就受不了了,那日後該怎麼辦?她這麼嬌氣的一個人……
薛讓道:“不用擔心,我保證,會平平安安回來。”
甄寶璐自個兒也清楚,旨意都下來了,肯定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而且薛讓是武將,哪有武將閒在皇城的道理?再說眼下又不是太平盛世,這回去了,指不準何時回來呢。這打仗,若是打個三五年,也是常有的事兒。所以皇城的這些姑娘們,但凡出身高貴些的,都不大願意嫁個武將。而勳貴世家的男子,就算再不成器,也斷斷不願從武的。
在這個時候,宣武帝要薛讓帶兵,也算是對他的信任。若是這仗打得漂亮,待薛讓凱旋,這升官封賞自然時少不了的。連帶她這個妻子,也跟著與有榮焉。
只是這種榮耀,是她的男人在戰場上拼死拼活換回來的,她不要也罷。
薛讓輕輕喚了她一聲:“阿璐?”察覺到懷裡的妻子安安靜靜沒有說話,薛讓才略微一怔,旋即低頭,伸手輕輕挑起她的下巴,對上她的眼睛。
她一雙眼兒淚濛濛的,看得薛讓心頭一緊。便是薛讓平日裡再穩重,這時候也登時丟盔棄甲,潰不成軍了。
也不知是否是成了親的緣故,甄寶璐兩輩子加起來,都沒有這般揪心和不捨過。比起如今她同薛讓之間的感情,上輩子她和徐承朗的那些糾葛,根本不算什麼。她吸了吸鼻子,覺得自己太不中用了。薛讓要帶兵打仗,她當妻子的,怎麼能這麼自私?
她迅速低下頭,將眼淚擦掉,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一些,道:“都怪你,平日太寵著我了。”把她養得越發嬌氣了。而後喃喃道,“你幾時出發?我給你收拾行李。”
薛讓道:“也就三日後。”
甄寶璐心提了提,當真想讓人將他打暈,裝進麻袋藏起來,不讓他走了。面上卻心口不一道:“那成,我這就給你去收拾。”
薛讓卻是愛極了她這副不捨的樣子。他笑著,展臂把她摟進懷裡,低頭就堵著她的小嘴吻她,吻著吻著,氣喘吁吁道,“捨不得我?”語氣還有些竊喜。
甄寶璐踮起腳尖摟著他的脖子,揚起小臉回應他,誠實道:“嗯。”見他忽然笑了起來,眼眸亮得驚人,眉眼處竟是孩子氣,甄寶璐又氣又惱,狠狠在他嘴上咬了一口。太欺負人了!
她捨不得他,他就這麼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