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寸就是了。這自古以來,婆家最難相處的便是婆婆和小姑子了,這小姑子,你同她是要好的姐妹,倒是不用愁,只是那婆婆……這位安國公夫人可是出了明的精明能幹,你凡事也小心些。”
甄寶璐有些記不清,她這位孃親有多久沒有和她說過這麼長的話了。
她微微一笑,點頭道:“女兒知道。”
徐氏笑笑道:“想你姐姐,生得乖巧聰慧,在忠勇侯府過得如魚得水……”說起長女,徐氏與有榮焉。
雖說甄寶璐同甄寶瓊的感情好,可她知道,自己在孃的眼裡,永遠的都比不上姐姐,日子久了,總會有些不舒服。畢竟連她自己都覺得,她比起姐姐,差得太遠了。便是經歷了兩輩子,甄寶璐明白了一些道理,對姐姐的感情也是相當深厚,這心裡多多稍稍還是還是有些心結。
甄寶璐沒有說話。
徐氏卻是沒有察覺到女兒的變化,繼續道:“你姐姐是個有福氣的,娘不奢望你和她一樣,不過女婿比你姐夫只小了一歲,都二十了,你這肚子也得爭氣。”
甄寶璐卻道:“可是……祝嬤嬤說我年紀太小了,不宜這麼快要孩子。”
孩子呢,甄寶璐自個兒也是期待的,可她本就提前兩年嫁給了薛讓,她剛及笄,不宜這麼快要孩子。甄寶璐明白這個理,孕婦生產兇險萬分,年紀太小容易損傷身體。這些事情,她自己都沒有想過,可是在她身邊照顧的祝嬤嬤,卻是提醒過她的。
徐氏一聽登時蹙起了眉,說道:“你都及笄了,還小呢?人家十二三歲生孩子的大有人在,不照樣好好的?”
甄寶璐有些不舒服,她孃親還不如祝嬤嬤待她關心,可她都已經習慣了不是嗎?今兒回門,下回再來不知是什麼時候,甄寶璐不想和她這孃親鬧得不歡而散,便小聲道:“女兒知道了,晚上我問問大表哥的意思。”
在徐氏看來,這薛讓身為安國公府的嫡長子,被王氏視作眼中釘,若是早些有個兒子,在安國公府的地位也穩當一些,絕對是希望她女兒早些給他生兒育女的。這女兒,這輩子最重要的事兒,不過是嫁人生子,哪有嫁了人不生孩子的?
徐氏這便點頭道:“的確,你和女婿好好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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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薛讓被甄如松叫去書房說話。甄如松從一個黃花梨書櫃中翻出幾本裝訂整齊的冊子,隨意翻開一頁,瞧著上面歪歪扭扭的字,含笑著對薛讓道:“這是阿璐六歲時候的字兒,我親自教她寫的。”
薛讓低頭去看,是簡單的論語,這字兒寫得一點兒都不端莊,一個打一個小,比劃懶散,一眼便能看出她在寫這字兒時的不耐煩和敷衍。許是因為是她寫得,這些歪歪扭扭的字兒,他也覺得越看越可愛。
“……阿璐的性子和她姐姐不一樣。瓊兒三歲便開始識字,乖巧勤奮,非常喜歡唸書。可阿璐卻是個貪玩兒又愛吃的,每日就喜歡在院子裡跑來跑去,調皮搗蛋,半點都沒姑娘家的文靜。我記得她五歲的時候,喜歡吃糖葫蘆,我每日傍晚回府,她便會蹲在影壁旁的那個香樟樹下,等著給她帶糖葫蘆。”
甄如松面上滿是父親的柔情,還伸手比劃了一下:“她那時候就那麼大,小小粉粉的一團,抬頭看著我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比天上的星星還要漂亮。”
薛讓彎唇,他幾乎也能想象到那個畫面。
“我從小就很疼愛阿璐,可她淘氣,她祖母不喜歡她,甚至她孃親待她,也不如待她姐姐那般好。小孩子其實很敏感,因為這個原因,她同她姐姐的關係也不好,每回她姐姐討好她,送她一些吃的和小玩意兒,她通通都不要。可我看到過好幾次,她路過她姐姐院前的時候,小小的身影會在那裡稍加停留,然後轉過小腦袋多看上一眼……”
甄如松轉過頭看著薛讓,拍拍他的肩膀道,“我真的很疼阿璐,這幾年說是不著急給她定親,可我自阿璐年幼的時候就在想,日後到底要將阿璐嫁給誰,才能真正放心。這個問題我想了十幾年,始終想不出最好的答案。”
“直到那日在皇家別苑——你把阿璐帶回來。便是你那會兒不主動求親,事後我大抵也會考慮這件事情。只有你才能護得住阿璐。而這之前,我也想過徐承朗。不瞞你說,那日阿璐不見的時候,承朗這孩子也主動向我求娶阿璐,不管阿璐閨譽受損,只要她能回來,他便會來提親。”甄如松頓了頓,自嘲道,“我說這個,你不會介意吧?”
薛讓道:“小婿絕對不會。”
甄如松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不妥,可是能看得出,你對阿璐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