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把責任承但起來。徭役是朝廷的事,輕重和我無關,我的責任就是早早把三季稻推廣開來讓大家少捱餓。”
蘭陵閉了眼睛點點頭,“別往心裡去,慢慢會好的。”說著輕嘆一聲翻個身,假裝睡過去。
吹吹風,雖然嶺南的風吹起來並不乾爽,也適時地緩解了心頭的陰鬱,育種的基地的穀場上專家們認真地記錄產量,高高垛起的谷包正一擔擔地卸下來逐一過槲,這邊吆喝個數字,那邊就有人高聲複核一遍,無誤後才錄下來。
正幹得熱火朝天,見我過來,幾個跟隨爬過華山的首先跑過來見禮,一個個露出少監親衛隊的表情前呼後擁地來到穀場正中的涼棚裡,一本本的記錄捧過來叫我過目。
畝產都說得過去,僅僅以收成多寡來衡量的話,遠超王家良田單位面積上的產量,看得人心裡踏實。
“怎麼樣?工部上來人了沒?”翻開今年三季稻種的存量作了個大約統計,“他們有沒有規劃好推廣的計劃?”
“已經開始了,”負責嶺南試驗田的張敬慧指了指基地周圍,“由工部負責大部分,也允許農學裡按照朝廷定價直接向農戶分發稻種,附近的農戶已經陸陸續續地地來農學裡估種子了。”
看來嶺南的政府機構沒有那麼多人手負責良種推廣。為不耽誤三季稻的推廣同,非常時期非常制度,農學也趁機得了點好處。
“不一定收錢,等價交換也行。”翻了翻帳頁,陸續地分發良種上的收益不錯,已經有百十貫的收入了。“好,這錢入到嶺南的帳上,劃到收益裡。”
“這不合適……”張敬慧聽我這話有點不知所措,“畢竟還是靠農學的撥款,這麼一來……”
“不影響農學的撥款。”擺擺手,笑道:“我做主了。”都是千辛萬苦過來的,農學裡沒人願意放棄優越的生活環境朝嶺南跑。有些人一半年,有些人估計就得半輩子紮根在這,若說為國家做貢獻,他們不比前線的將士付出得少。付出比別人多,回報當然要成正比,我每次朝嶺南撥款的時候都考慮到這個問題,無奈劉仁軌死板過人。幾次都沒經過批准,他認為為國效力天經地義,不該享受特殊待遇。
“這麼多錢……”張敬慧又想說點什麼,我注意到嶺南農學的二把手很隱蔽地給頂頭上司衣襟拽了把,然後張敬慧才領悟其中的好處,尷尬笑著朝我抱拳行禮一,“在下替嶺南的同仁謝過少監美意。”
“不是美意,是你們該當的。”起身朝周圍走走。邊看邊朝張敬慧教導,“吃、住都不慣,這邊偏,生活上和京城裡天壤之別。說良心話,若不是為了這該死的稻子,我是一天都不想在這地方多待。”
話一出來就引起農學專家共鳴,從大家眼神裡看出來都對我的話持認可態度,張敬慧畢竟是領導,不好在屬下面前迎合我的論調,只好乾笑兩聲。
“說這話沒什麼丟人的,”靠了一垛子稻種上探手抓了把,“農學如今給大家扔到這窮山惡水,至少現在是這個樣子,對吧?如今連住宿的條件都是個勉強,更別說拖家帶口來的簡直就是讓親人跟了受罪。不論怎麼樣,首先給大家把宅子都起來,要像樣,光靠分派種子那點收益遠遠不夠,不過先把工程起來,我會盡快讓農學把剩下的部分批過來,都安心!”
嶺南潮氣重,房子要高,要通風,不是漁家,也不是百越人,是給人才住的地方,每人都有按照自己想法起家園的權利。把我的話朝嶺南所有試驗基地傳達下去,按照個人的條件提出建議,花錢而已,內府的錢我花起來一點都不心疼,不用給李家省錢。
不光是住宅,還有招待所,往後農學各地交流越發頻繁,隨了往後畢業的學生到全國各地實習,出差人員不可能享受我這種身份的待遇,可儘量讓大家在交流期間不受委屈,這些都是必須的設施,既然建了就蓋好的,不簡樸,怎麼舒適怎麼來。
算算是個大開銷,龍頭大姐搖起來就討帳。
“我欠你的?”蘭陵揉了惺忪睡眼朝我撒下床氣,“長安就忍了,跑這長麼老遠出來還沒完沒了?”
“就近,反正內府這邊不如也開個錢莊算了,往後海運一旦紅火起來你可發大財。看,這麼好的建議怎麼也該有點回報,撥個三五千貫正點來給大家蓋點房子不算大開銷吧?”
“農學在各地有多少這樣的基地?往後還打算再增加多少?還得蓋多少宅子才是個頭?”蘭陵咕嘟說一大串,翻身又打算睡過去。
“不講理的話,”扒拉起來,“不找你要找誰去?有這麼當老大的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