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這不地道老傢伙,光從這話裡就能聽出緣由。劉仁軌當時答應我就是試圖讓工部橫插一腳破壞內府和王家對棉織業的壟斷,根本就沒把製造科正式看待為農學一部,從內心裡還是偏向自己一手帶起的隊伍,明顯屬於利用色彩濃厚的行業歧視。
“作為農學裡的正式部門,既然學監同意在下的投票選舉。即便成立不久,也沒有理由將織造科排除在外。”蘭陵和我都計劃過了,織造科至少分一個獎項,這樣安排對內府和王家都有好處,由不得老劉從中作梗。
劉仁軌心裡有鬼,被我字正詞嚴辯駁後沒有繼續糾纏,應允道:“既然少監早有定論,就按這個意思安排下去提早舉行,也好儘快將名單報上去,讓公主殿下早有準備。”
感覺有點不真實,以我的經驗,越是心裡有鬼的時候就越會強詞奪理的狡辯下去,至少我經常這樣幹,屬於典型的心虛嘴硬人士。劉軌今天的表現有失水準,要知道我和蘭陵計劃時就料到老劉會有異義,併合作組織了一套看似完美的對策,當我信心百倍鬥志昂揚地準備依理據爭時老劉竟然臨陣退縮。千鈞之力擊出卻無人招架,太可恨了,一點也不懂得配合別人的心情,全身不爽,站旁邊翻了老劉幾眼,無奈地下去佈置。
令人振奮的訊息,聖上親筆嘉獎。長公主親臨頌發,別說農學,就放在崇文館都是難得的寵幸,若有幸將獎狀獎章拿回家,祖宗八代都能沾光,子孫十代都昂首挺胸橫行於長安街頭,今天得獎明天歸天都值了。
大夥都有點失常,中午飯堂鴉雀無聲,連打飯的幾個大廚精神都有些恍惚,一勺勺的猛朝我飯盆裡挖鹽,大鹽罐子已經下了一半,前面不知道已經打誰碗裡去了。
“明叔,鹽夠了。”幸虧是大塊粗鹽,趕緊從飯裡挑出來還能用,“明叔!”
“是!”大廚才反應過來,發現鹽罐子快空了,來不及朝我道歉,竄到飯堂尋找受害者。遲了,早先打的幾人已經吃了大半,竟然沒一個喊鹹的,其中包括常貴,他每次都前幾位趕到飯堂,常常在別人沒吃的時候就開始洗飯盆了。
“都拉出去掏舌根吐!”這麼大塊都不知道怎麼能吃下去,招呼幾個大廚給幾個一臉茫然的傢伙拉滲坑邊,“趕緊都吐,小心一會變蝙蝠。”
我一提醒有幾個才反應過來,匝嘴感覺味覺失常,在鹽中毒跡象,拉開架勢哇哇嘔吐,大廚一邊滿到處捶背,一邊朝我謝罪:“少監大人,您大人大量,饒小的一次。”
“趕緊拿水涮去,”指揮大廚端了盆水給幾人猛灌,灌完再吐。幾個受害者吞吞吐吐數遍都沒事人一樣我才放心,指責道:“人沒事,鹽錢你給墊了!”
“是,是!”大廚忙適應,小聲詢問,“這事不會影響前程吧?”
“前程?”頭次聽有廚子問這麼博大精深的話,腦子有點糊塗,廚子的前程還是廚子吧。
明叔莊重道:“小的祖上兩代廚子,禁酒令後東家經營慘淡,幫工也朝不保夕,才有人給引見來農學幫廚的差使。農學裡自然沒有大酒樓酬報豐厚,禁酒令剛撤,以前的東家又找了門上,但小的已經拒絕了!”
“為啥?農學和人家飯莊比不了,一月該給幾個還是幾個,有好奔頭不阻撓你去,哪天要走提前招呼一聲好讓學院有個準備。”沒功夫和廚子囉嗦,給幾個吃鹽愛好者一人一腳。罰每人喝完五碗山楂水。
“您千萬別趕我走!”大廚聽我這話有點哭的意思,“往後不提錢,您叫白乾都成!”
“胡說,我又不是響馬。”扯過一旁偷笑的常貴,一揪一搡,“喝山楂水去!誰因為這個鬧病,全部取消評獎資格!”
“您想啊,”大廚依舊在跟前絮叨。“過幾天長公主親臨農學,是不是得叨擾一頓飯?”
“胡說,誰叨擾誰?憑這話都得拉去砍了。”一個受害者端了碗酸梅湯站大廚跟前報復道:“明叔這手藝好,若不是少監治救及時,今就先出幾條人命。長公主的飯盒,嘿嘿,明叔自己掂量。”
“去!”見大廚滿臉頹喪,於心不忍,朝旁邊說風涼話的攆走。安撫道:“這個得人家皇家來人安排,能不能由你掌勺我沒辦法決定,若真由農學操辦,那還照舊。”
“謝少監!”大廚被雷劈一般的哆嗦,“老天開眼,往後就是給長公主掌過勺的人了。”忽然直起腰來指天明誓,“您放心,往後在下就是農學裡的人,就有錢山搬過來都買不走!”
嗯,廚子也自稱在下了,看來蘭陵面子不小。環顧下四周。正看見前面房簷下劉仁軌背影,看來老劉對手下還是操心,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