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趕快把福建老婆抬出來:“我覺得你福建老婆的心腸很好,她很喜歡你,又願意到A城去打工,你們兩個人如果結婚,餐館肯定賺錢。”
老闆哈哈大笑:“老婆,你的眼光真的是有問題了,福建老婆的心腸好?她跟我打電話的時候,每次都是罵那些跟她一起打工的人,說如果她做了老闆,就要把他們都炒掉。現在就已經這樣兇了,如果我讓她做了老闆娘,肯定把我僱的人全得罪了。她跟她丈夫也是一樣的,不准她丈夫寄錢回家。她的丈夫很傻的嘛,幫她還了假結婚的錢,現在她就不要他丈夫了。”
她又搞糊塗了,從福建老婆那裡聽來的和從老闆這裡聽來的,完全是兩個版本。她想,這都是別人的家務事,少說為佳,不過她也不好再勸老闆跟福建老婆複合了。
當天晚上,他們就出發回A
城,老闆又發誓要一夜開到,但她知道老闆做不到,她也知道老闆選擇晚上出發的用意。她懶得想那麼多了,最多路上再幫他打一次飛機,回到A城,
BENNY很快就會發現這件事,然後就肯定跟她吹了。一旦BENNY跟她吹了,那她就跟BENNY無關了,無論她做什麼,老闆也不會拿
BENNY來報復她了,她就可以想怎麼拒絕老闆就怎麼拒絕了。
開到半夜,老闆說太疲倦了,住一晚吧,於是就定了一間房。一切都跟她估計的一樣,老闆照例來請她一起HAPPY
,她照例說只能幫忙打飛機,打到後來,照例是打不出來,最後照例是老闆自己搞定。
他們第二天下午四點左右回到了餐館,她一走進去,就感到無比親切,這些天在外面跑,很想念這個熟悉的地方,想念BENNY。BENNY
在前臺接單,聽到他們回來了,就跑到後面來,握住她垂在身子兩邊的手,似乎很激動的樣子,好一會才低聲問:“是不是好累?”
老闆在一邊大聲喊起來:“不公平耶,我開了這麼久的車,為什麼沒人問我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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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聲“不累”,就掙脫了BENNY的手,走到前面去,幫忙出ORDER。BENNY
也回到前面打包,邊打邊問她:“餓不餓?我煮餐你吃。”
她說不餓,就沒什麼話說了,只覺得很想哭。老闆自己跑去炒了一個油菜,一個甜蘿蔔幹炒香腸,還把豆腐切成塊,炸了,跟青蔥炒在一起。老闆把飯菜端到前面餐桌上,叫道:“老婆,來吃飯,他們都吃過了的。”
她也的確有點餓了,就走到桌子前坐下吃飯,她背對著BENNY
,但她能從餐館的玻璃門裡看見他。她見他站在櫃檯後,既沒接電話,又沒打包,好像在那裡發呆一樣。
小張拿了雙筷子,也跑出來吃菜,嘴裡嚷嚷說:“這幾天BENNY
做的菜簡直不能吃,比餵豬的還糟糕,剛才沒吃飽,現在加一點。”小張吃了幾筷子,開玩笑說,“我們都來吃老闆的豆腐。”
老闆嘻嘻哈哈地說:“你吃我的豆腐沒問題,但我的香腸是留給我老婆吃的,我老婆最喜歡吃我的香腸。”
她的確是很喜歡吃那種帶點甜味的粵式香腸,但老闆這番話明顯是有點雙關的。她沒答話,從玻璃門裡看見BENNY走到廚房後面去了。
海倫見BENNY悶悶不樂的樣子,不禁擔起心來,她怕他現在是在廚房後面切菜,怕他一生氣又把手切了。她很想跟過去看看,囑咐一下,但又不想在老闆面前顯得她跟BENNY關係不一般。
她現在得想方設法讓老闆認為她跟BENNY之間沒什麼,那樣的話,不管她以後怎麼拒絕老闆,都是好女做事好女當,跟BENNY沒關係。於是她忍住想要跑到後面去看BENNY的衝動,裝得若無其事的樣子,仍然坐在那裡吃飯,但她的心思全在廚房後面的動靜上。
她聽見廚房後面有人把東西摜得山響,猜到一定是BENNY,因為有老闆在這裡,另外兩個肯定不敢亂摔餐館的東西。這個店裡的人,除了她跟BENNY,其他幾個打工的都有點僱工心態,老闆在跟前就努力幹活,老闆一走就磨洋工。對店裡的東西也是如此,老闆在跟前,就輕拿輕放,老闆不在跟前,就亂丟亂扔。
就連APT裡用空調都是這樣,老闆在的時候,大家上午出門返工時都記得把空調關了,晚上回去再開,但老闆回中國的那段時間,她每次走的時候去關空調,那幾個人就反對,說老闆又不在這裡,你關個什麼?現在關了,待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