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龍的速度比方才快了好多,當它襲來之時,祝新年幾乎避無可避。 他只能下意識抬起雙手來抵擋燭龍的尖牙,那鋒利的牙齒咬在百鍊鋼機身上,在雙臂碧草青金石鍍層上劃出一道尖銳的聲響。 這一次,碧草青金石鍍層只將燭龍推出去了不到半丈遠,這個距離完全不夠祝新年逃生。 他才剛一轉身,燭龍就再度撲了上來。 它的尖爪深深刺進了木甲的肩頭,祝新年清晰地聽見耳邊響起一陣爆裂聲,隨後木甲的肩膀就被燭龍洞穿,一股溫熱的鮮血從祝新年受傷的肩膀上湧了出來。 鮮血融進岩漿中,進一步提升了成吳山上的血腥氣,燭龍的暴躁程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它全然不顧頭頂不斷掉落的碎石,只想將面前的木甲全部扯碎! 裴少橋見勢不對立刻趕過來幫他,但還未靠近木甲,那燭龍的尾巴就好像長了眼睛一樣,忽然將水甲緊緊纏住舉在半空中,那三角形的鱗片就跟釘板一樣,將本就外殼不厚的水甲扎得千瘡百孔。 身在水甲中的裴少橋瞬間遍體鱗傷,他瘋狂大喊痛呼著,從水甲中流淌出來的血水很快形成了一條血線,徑直落進了所剩不多的岩漿之中。 岩漿被血汙染,世隱明光便停止了淬鍊山火,可山火不煉盡,燭龍的怒火就平息不下來。 祝新年強忍著肩頭劇痛從燭龍爪下逃了出來,他想伸手召喚世隱明光,但剛剛淬過火的世隱明光還在冷卻中,上面的老魏頭刀靈也處於沉睡狀態,無法回應他的召喚,要想用刀,就得他自己去取。 現在的燭龍已經不是剛才那隻愚蠢的燭龍了,它一眼看出祝新年想做什麼,於是用自己龐大的身軀擋在木甲面前,堅決不讓木甲靠近世隱明光半步。 相比不堪一擊的水甲,祝新年的木甲明顯更吸引燭龍的注意力,它不斷朝木甲噴出滾燙的氣息,一雙比祝新年整個人還高大的獸眼不斷上下打量著木甲。 很快,燭龍便揚起尾巴將身後不動彈的水甲甩了出去,那飛起的水甲狠狠撞到了山石上,背甲當即就碎成了渣,幸好裴少橋隨身攜帶著闢火丹,才沒有被滾燙的岩漿灼傷。 見水甲被扔了出來,守火人和陳清嬋趕緊遊了過去,將裴少橋從水甲中拖了出來,兩人協力將裴少橋拖到了相對安全些的地方躲藏了起來。 裴少橋渾身都是細密的傷口,因為過度失血而渾身無力、臉色蒼白,但神智還算清楚,他伏在守火人身上,焦急地看向遠處,急聲問:“誰去幫他?!” 人的力量在忿怒相的燭龍面前顯得不堪一擊,即使他們是機甲修真者,但面對大出自己上百倍的地仙,他們能做的一切都只是螳臂當車。 陳清嬋剛要朝前去,卻被守火人一把抓了回來。 “不行!你不能去!連機甲都打不過燭龍,你一個偃師……” 守火人沒有繼續說下去,雖然他沒有貶低偃師的意思,但陳清嬋也很明白自己的實力,即使她在偃術上再強大,也始終無法在正面戰場上與人交手。 更何況現在大家的對手可是不知活了幾千年的地仙呢? 陳清嬋猶豫了一瞬,就在這一瞬間風雨突變,燭龍竟卷尾將世隱明光從岩漿之中拔了出來! 此時的世隱明光已經變得無比巨大,它幾乎與整座成吳山同高,在山體之中甚至無法完全橫過來,燭龍只能用尾巴卷著刀柄,斜斜朝祝新年砍來! 這樣龐大的戰刀只有一品皇甲或燭龍這樣的龐然大物能夠使用,七品木鐵甲肯定是用不了的,祝新年再次呼喚世隱明光,但刀靈仍然沒有甦醒。 面對向自己砍來的世隱明光,祝新年只能操縱木甲緊急閃避,那雪亮的刀鋒從木甲臉頰旁削了下去,要不是祝新年躲閃及時,整臺機甲都要被一刀兩半。 世隱明光將成吳山山體砍出了一道豁口,山中所剩不多的岩漿順著豁口湧向了山外,燭龍一看面前多了一道通往外界的通道,立刻遊動著身體朝外界奔去。 “攔住它!不能讓它出去!” 守火人見狀驚呼,燭龍雖然是地仙,但它是不被允許出世的,一旦它順著岩漿離開成吳山,災禍也會隨之降臨。 木甲驟然回身,一把抱住了燭龍的尾巴,在燭龍的腦袋即將從山體豁口處鑽出去之前硬生生拉住了它! 祝新年幾乎將周身所有力量都匯聚到了機甲雙掌之上,機甲的十指捏碎了燭龍尖銳的鱗片,同時鱗片也深深扎進了木甲的手掌中,將祝新年的雙手劃得鮮血淋漓。 都說十指連心最痛,但祝新年此刻神經緊繃,他已經全然顧不得身體的疼痛,只想著不能讓燭龍離開成吳山。 受傷的燭龍吃痛狂吼,它回頭朝祝新年頂撞了過來,頭上尖銳的犄角將木甲頂飛出去,猶此仍不解氣,甚至一路追來,用犄角狠狠將木甲抵在了山壁之上! 雖然木甲的胸甲上有碧草青金石鍍層,但卻沒能將忿怒相的燭龍彈出去,那兩根堅硬無比的犄角如兩根電鑽一般重壓在木甲胸口,使得木甲被壓在山壁之上動彈不得。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