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璟霄又看了遲滄海一眼,便率先進了軍營,幾個護軍皆跟在身後。何畢等到幾人走遠,笑著對遲滄海道:“請隨我來。”
何畢帶著遲滄海走進大營,遲滄海忍不住四下觀望,這便是聞名已久的淮南軍大營了,整個營地十分整潔,外圍的防護措施嚴密的饒是他這個外行,也看的咂舌不已。
沿路遇到巡邏計程車兵皆會向何畢行禮,之後又忍不住的打量遲滄海幾眼。
何畢把遲滄海帶到一處大帳停下,隨後掀開帳簾,進去之前頓了一下,指著不遠處的一處大帳道:“那裡便是世子的住處。”
遲滄海順著何畢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倒是頗為意外,作為一軍統帥,連璟霄的大帳與其他的帳子沒有任何的不同,實在是過於儉樸了,不過隨即便勾起嘴角,在心裡道了聲聰明。
何畢看著遲滄海眼中的讚賞,心思微動,率先走進帳子,遲滄海也跟著進了大帳。
帳子裡東西很是簡單,只有一床一桌,但是很乾淨,遲滄海看了一圈,笑著道:“這裡很好,有勞先生了,不過我還有一個藥童,可否請先生幫我在這帳子裡多備一張床?”
一邊的來喜一聽,急忙道:“世……傅,奴……我怎麼能跟師傅同住?”
遲滄海笑著道:“師傅與徒弟同住,有何不可,若是你住在別處,我找你豈不是更加不便。”
來喜一聽,也無話可說,只得禁了聲。
何畢聽的也是一愣:“遲大夫沒有其他要求了麼?僅添張床鋪?”
遲滄海又四下看了看,隨後笑著道:“有勞先生,足矣。”
何畢眉頭微皺:“遲大夫實在勤儉,雖在軍營,也無需如此清苦的,您畢竟……不是將士出身。”
遲滄海不以為意:“我與將士們一樣,來此便是為了護我父母妻小,一家安樂,若要享受,回家便是,而且,我真的覺得足矣。”
何畢驚訝的看著面前的人,忽然問了件不相干的事:“遲大夫覺得世子的大帳如何?”
遲滄海一愣,隨即笑著道:“足矣。”
何畢也笑:“以世子的身份,不會過於寒酸了些麼?”
遲滄海注視著何畢半晌才道:“軍中表率,他理應如此,再者把主帳輕易暴露於敵人眼前的,那是傻子,先生本就如此想,何來的寒酸一說呢。”
何畢臉上忍不住的笑意,隨即對遲滄海施了大禮:“末將淮南軍攢軍校尉何畢,拜見……遲大夫。”
遲滄海嚇了一跳,急忙親自把人扶起來,看著何畢目光中的笑意,遲滄海忽然驚覺,這人一早就識破他的身份了,只是聽到那句遲大夫,遲滄海相信何畢不會把他的身份說出去,隨即釋然的一笑:“先生嚴重了。”
何畢很快就讓人多送了一張床鋪過來,而且,還多送過來了一個屏風,遲滄海在心裡笑笑,也是個細心的。
將士很快把送來的東西一一安置好,遲滄海帶來的裝著衣物和各種雜物書籍的幾口大箱子都在帳邊立好,他的床鋪在裡面,之後隔上屏風,來喜住在屏風外側,此外除了一張小几,一張羊毛墊子,便再沒什麼其他的東西了。
來喜打量了一下,看著屋裡僅有的一個炭盆,忍不住皺起眉頭:“世子妃,奴才再去多點幾個炭盆過來吧,您身子不比他們,別受了涼。”
遲滄海對這住處倒是很滿意:“還叫世子妃,小心哪天被你喊露了去,我不冷,無需擔心。”隨後有些自嘲的笑笑:“在遲家住了十六年,現在無論讓我住在哪裡,都覺得比那好上許多了。”何況,幾步之遙,還有那個人在,還有何不滿足……
來喜有些心疼的看著遲滄海,不再多言,繼續收拾東西去了。
晚飯是一個兵士送來的,把飯菜交給來喜便走了,來喜看著僅有的一盤菜和兩碗白米飯,剛想抱怨,就看遲滄海笑吟吟的湊過來:“伙食不錯啊,這種天氣,居然還有青菜可吃。”
來喜無奈的看著主子,只得默默的幫遲滄海擺好碗筷,在心裡嘆了口氣,能找到這樣的世子妃,他家世子真是好福氣。
用了晚飯,遲滄海便繼續拿出醫書來讀,剛翻了兩頁,便聽到有人推開帳簾走了進來。
遲滄海抬頭,便看到連璟霄正笑著看他:“想不想出去走走?”
遲滄海笑著放下書:“好。”
夜晚的邊境,沁著一陣白雪的清涼,仿似心肺都清明瞭不少,遲滄海跟著連璟霄出了大營,卻忽然聞到一陣似有似無的梅花香氣,遲滄海不禁閉了眼睛,仔細去尋那花香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