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門啊?”
車裡的人掀開車簾點了點頭:“恩,這麼冷的天,大人辛苦了。”
話音剛落,車伕就拿出一個荷包遞過去,頭目欣喜的揣進懷裡:“不敢不敢,二爺說哪的話。”隨後喊了句:“開城門。”
邊上的小兵低聲問了句:“這就放了?車隊和隨行的還沒查……”
頭目惱火的低吼了一句“瞎了你的狗眼,沒看見這是誰的車隊?快去開門。”
“是。”小兵急忙回了句,嚇的趕忙跑過去開了門。
看著離邊境越來越遠,林丹陽放下車簾,轉頭對車裡的人道:“璟霄還真的同意了?我以為他不會準你走這趟的。”
車裡的少年眉目清秀,卻也僅僅是清秀,放在人堆裡便不會被人注意的長相,但是神色十分平靜,一派泰然的回了句:“為何不準?”
林丹陽扭頭看了眼身邊的人,雖然知道是誰,但是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出自一張陌生的臉,還是有些彆扭:“沒想到影十九這易容的手藝這般厲害。”
“聽說十九的易容術是怪俠無臉兒親傳的。”說話的少年便是此刻本該在連家靜養風寒的遲滄海,他如今的身份是林丹陽的侍從。
遲滄海也沒想到影十九擅長的偏門手藝竟是易容,在銅鏡前看到他現在這副樣子,愣是連自己都沒認出來。
林丹陽微微皺了下眉:“如果讓人知道璟霄如今對你重視的程度,你便是他們最大的目標……”
聽到林丹陽的話,遲滄海耳邊似是又迴響著連璟霄的話:你是我的要害,卻,不是累贅……
他的確最怕的,便是變成一個累贅,他怕自己連累了連璟霄,連累了鎮南王府,他沒想到連璟霄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他不是,或者說,就算他真的是個累贅,那人也有辦法解決一切……遲滄海微微的勾起嘴角,這男人真是一如既往的狂妄啊……
想著,拿起面前的茶杯在手中慢慢的轉著,輕輕的回道:“我信自己,也信他。”
林丹陽笑了下:“的確。”如果只有把遲滄海栓在身邊才能保護他,那就不是連璟霄了……隨即想到了什麼道:“宮裡來的密信,想必他已經收到了吧?”
想到信裡的內容,遲滄海微微皺了皺眉,他一開始本想找喬問之幫他易容,結果他和連璟霄收到那封密信之後,便即刻趕回山西了:“信是收到了,所以……”
林丹陽:“所以?”
遲滄海勾唇:“所以連累舅舅這一路就不要住店了,我們儘快趕路吧,夜長夢多啊……”
林丹陽瞪大眼睛,這次商隊特意精簡了人數,便是為了趕路,但是他從商這麼多年,還從未如此辛苦過,雖然他明白遲滄海的話的確有道理,卻更知道他這麼急還不是為了連璟霄……林丹陽撇開頭不再理他,嘴裡憤憤的嘀咕:真是嫁出去的外甥,潑出去的水。
遲滄海知道林丹陽提到的密信,便是昨兒個一早連璟霄收到的那封,信上說抵禦月氏大軍的右衛營統領已經被正德帝欽定神武將軍蔣澈,此人便是蔣皇后的外甥。而左衛營統領,竟然是威遠將軍蕭樓,也就是忠勇侯蕭祁山的二兒子,蕭華的二哥。
除去三皇子親率的十萬大軍,左右統領再各領十萬。這種級別的左右副將,讓人更加懷疑三十萬大軍出征的用意,所以連璟霄過幾日勢必得回到軍營裡去坐鎮,而沒有了世子的鎮南王府,世子妃並不在府裡的秘密能保守多久就很難說了,的確是夜長夢多……
皇宮裡的祥和宮,雖不如皇后的合坤宮面積大,卻也是極其氣派奢華的,因為這裡的主子,是蕭貴妃。
內室的榻上坐著一位容顏絕美,氣質溫婉的女人,頭上戴著的八尾鳳釵,顯示著她尊貴的身份,雖然已經過了三十的年紀,但是歲月好像並未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這個人,便是蕭菱珍,三皇子拓跋修的生母。
蕭貴妃正在講著前些日子,園子裡的趣事,只是說了半天,小几對面的男人都沒有什麼反應,顯然是已經走了神。
蕭貴妃略一沉吟,臉上帶著淡淡的笑,繞到男人身後,扶上男人的太陽穴輕輕揉按:“皇上,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正德帝回神,剛想坐起來,但是頭上按壓的力度適中,讓他放鬆的閉起眼睛:“今兒個初幾了?”
蕭貴妃回道:“初八了,皇上。”
正德帝‘嗯’了一聲:“還有兩日了。”
蕭貴妃知道正德帝指的是大軍出發的日子:“皇上可是在擔心邊境的戰事?”
正德帝嘆了口氣:“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