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金也不過,而後頭容楚那輛車駕,通體漆黑如墨,不見半絲紋理,靜穆沉古,何止萬金。
半晌,景盛蕪抬眸,撂下手中牽起的簾子,啟唇道:“只管繼續往前走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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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章 淵小王爺
“三姐姐——”景盛菲忍不住低喚出聲。
景盛蕪眸光清淡地一眼掃過去,啟唇道:“七妹妹對容楚倒是掛心得很,他既當得了‘容世子’盛名,本事自然是不會差的,眼下你我只需顧好自個兒。”
景盛菲聞言眸光微閃,牽起唇角扯出抹僵笑:“三姐姐說得在理,是妹妹逾矩了。”
“籲——”
車廂外傳來一陣“錚鏘”地兵刃交戈聲,車伕用力一扯韁繩勒住四蹄狂奔的馬兒,該是力道來得迅疾一時不防車廂狠狠地震盪。
後背狠狠地撞到廂板上,震得景盛蕪胸口一悶,伸手捏住車窗邊沿這才將將穩住了身子。
“三小姐,前頭的路叫滾落的巨石堵上了。”
聽了車伕的稟報,景盛蕪心頭一沉,今兒個這趟渾水怕是躲不過去了,後有追兵,前有阻截,只是不知何人在京畿重地竟還能使出這樣的手段。
景盛蕪半絲不再猶豫,提起裙角轉身便跳下馬車,景盛菲見狀也有樣兒學樣兒。
四下環視了一圈,景盛蕪目光遊離於一片樹林間。
“後頭馬上便該有人追上來,三小姐且先帶著七小姐躲進密林,眼下天色不早了,只消捱到夜裡他們尋不到人便會撤去。”
“他們既能斷了去路,豈會想不到截住密林這唯一的生路,只怕我前腳踏進去,後腳便要萬箭穿心。”
景盛蕪話音方落,忽感身後衣袂拂動掀起一陣微風,聽得“咯”一聲,似乎是有人縱身從躍下巖壁踩到了地上的石子所致。
景盛蕪轉首,循聲望去,便見一男子頭戴束髮銀冠,內穿黑色大袖中衣,外套無袖交領曲裾深衣,肩頭繡著淡青色祥雲圖紋,銀白兩色相拼寬腰帶,腰間繫一條青色玉環宮絛,優雅高貴,一雙狹長的鳳眸饒有興致地睨著景盛蕪,薄唇緩緩勾起,道:“祁安侯府的三小姐,百聞不如一見。”
“三小姐小心。”之間那車伕倏地上前兩步擋在景盛蕪身前,遮住男子投過來的目光。
景盛蕪面色從容,清冷的眸子將那男子細細端詳了一陣,言道:“淵小王爺過獎。”
聞言,男子挑眉,道:“你如何斷定我是淵小王爺?”
景盛蕪淺笑:“素聞海王府的淵小王爺喜怒不定性格乖張,是個出了名的小魔王,因而被海王爺送去北疆歷練,淵小王爺素日裡積威甚重,怕還不知曉汴京城內已是多年無人敢在衣裳上頭繡上祥雲紋樣兒了。”
按說這海亦淵也是個妙人兒,我行我素,張狂灑脫,曾因清平侯府的大公子穿了件兒同他一樣繡有祥雲紋樣兒的衣裳,愣是捉了回去剝去外衫,只剩一身兒**褻褲,在城頭上吊了足有一日。
海亦淵繞著景盛蕪轉了個圈兒,嘖嘖嘆道:“景三小姐好伶俐的心思,如此一個才貌雙絕的大美人兒就這麼埋骨深山了,嘖嘖,我這心裡頭真是不忍。”
“淵小王爺在北疆歷練五年,如今有成而歸,海王爺定然欣慰,只是……”景盛蕪頓了頓,莞爾道:“若叫海王爺知曉你見死不救,坐視我與家妹死於非命,不知會不會再把淵小王爺扔到南蠻再歷練五年。”
“你威脅我?”
“不敢。”
海亦淵負手而立,不甚在意地言道:“你以為我會怕那個糟老頭?快要作古的老東西了,小爺如今可不是他能捏圓搓扁的,他能耐我何?”
“淵小王爺若是主意已定,想來海王爺也是無法的,不過我瞧著小王爺也到了及冠的年紀,海王爺自個兒約束不了你,不知會不會給小王爺說一門兒好親事,好叫未過門兒的媳婦兒好好管管。”
景盛蕪這一句是正戳到了海亦淵的痛楚,前兒個他剛回京,糟老頭便把他喚去書房說教了一番,左右不過是‘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渾話,此刻再聽景盛蕪一提起,一雙劍眉頓時擰到了一處。
見狀,景盛蕪心頭鬆了口氣,方才之言不過是她的試探,這才放下心,今日刺殺之事來得突然,偏巧正撞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海亦淵,實在來得蹊蹺,叫人不得不心生懷疑,眼下見海亦淵暗惱的神色不似作假,只是,他雖不見得與刺殺之事有關,怕也是知曉幾分內情的,否則何以不偏不倚出現的這樣湊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