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聞言脖子一縮,嚥了口唾沫,有些艱難地說道:“侯爺,侯爺朝北院兒去了!”
聞言,懶散地倚在引枕上的景盛蕪騰地站了起來,心驚道:“你說什麼!父親怎會突然到北院兒去!是有人走漏了風聲?”
王嬤嬤直搖頭,面上也是疑惑不解的神色,沉聲道:“按說是不應該的,靈犀那丫頭機靈不會不知道這事情的言重,該是不會對旁人提起的,咱們院子裡也只有咱們幾個知道,旁人皆是瞞在鼓裡的,除非是宴大夫那邊漏了口風。”
景盛蕪聞言斬釘截鐵道:“不會,宴大夫為人不喜內宅之爭,避而遠之唯恐不及,他怎會自個兒往上湊。”
那這般說來,景正明會去北院兒十有八九也只是巧合了,想到此處,景盛蕪微微放下心,朝一旁立著的雪月道:“去看看柳姨娘。”
雪月貝齒輕咬下唇,不甘道:“小姐,這當口兒您還是離柳姨娘遠些,若實在放心不下,奴婢替您去看看便是了。”
說著話兒,徑自起身便欲朝門口走去,卻叫景盛蕪叫住:“站住!”
雪月聽出景盛蕪話中的不悅,頓時收住了腳步,頂著壓力轉過身去,果真見景盛蕪黑了臉色。
“小姐。”雪月委屈地輕喚了一聲。
聞言,景盛蕪面色稍霽,低嘆一聲:“我知道你心裡頭是向著我的,可是雪月,你可還記得你的本分?自打你們入府伺候的第一日我便與你們言明無論發生何事,我的話不容違抗,倘若你們做不到。便收拾包袱離開吧。”
雪月一慌,“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高呼道:“小姐莫氣,奴婢知錯了。求小姐不要趕奴婢走。”
見狀,景盛蕪心口一緊,雪月素來心細且乖巧懂事,這次若不是真的急了也不會這樣違逆自個兒,說到底也是擔心她的安危。
“你且先起身把。”景盛蕪伸手隔空做了個虛扶一把的動作。見狀,青蓮忙幾步上前扶起淚流滿面的雪月,輕聲哄道:“雪月姐姐別哭了,小姐不會趕你走的。”
聞言,雪月這才收了眼淚。
景盛蕪一行人聞訊趕來時,景正明卻已是先到了北院兒,此刻正並著許久未見的柳姨娘坐在院中的石墩兒上有說有笑。
柳姨娘餘光瞥到景盛蕪幾人,面上笑意一僵,眸光閃了閃片刻後又恢復如常,只淺笑盈盈地朝景正明說道:“侯爺您看看。三小姐來了。”
景正明聞言偏頭朝門口望來,見狀,景盛蕪吸了口氣平下心中心緒緩步上前,道:“女兒見過父親。”
景正明面上帶起笑意,顯然叫柳姨娘哄得心花怒放:“盛蕪怎麼得空兒過來了。”
聞言,景盛蕪眸色一閃,狀似無意地掃了眼一旁的柳姨娘,笑說道:“早前兒姨娘不知從何處染了天花,這些日子我聽府裡頭的下人說倒是痊癒了,到底我是姨娘一手帶大的。這不忙完了手頭的事情連忙過來看看。”
柳姨娘笑意一僵,一雙杏目伸出極快地閃過一抹恨意,袖中雙拳緊握,面上卻是擠出笑臉道:“三小姐身份尊貴。我只是個上不得檯面的姨娘,哪敢勞您這般掛心,聽了倒叫我惶恐了。”
“盛蕪所言不錯,這孩子自小樂意同你親近,往後勿要再說這等妄自菲薄的話兒了。”景正明聞言慈愛地看了眼景盛蕪,後又面帶笑意地望著柳姨娘說道。語畢,也不顧在場的景盛蕪幾人,伸手將柳姨娘縮在袖管中的手拉出來握在掌心,柔聲道:“我知道,這些年你在侯府受委屈了,往後便是苦盡甘來了。”
“侯爺。”柳姨娘聽了期期艾艾地低喚了一聲,愣是不知從哪兒擠出幾滴眼淚來。
見狀,景正明更是心疼地一把攬過柳姨娘的腰身柔聲誘哄著。
景盛蕪一語不發地站在一旁,清冷的目光止不住地上下在柳姨娘身上來回盤旋,柳姨娘彷彿瞧不見似的,刻意避開景盛蕪審視的目光,只一個勁兒地我在景正明懷裡嚶嚶低泣。
眼下瞧這狀況,景盛蕪大約對柳姨娘的心思也能猜個七八分,她怕是不會甘心就此離開侯府了,能得到景正明的迴護往後她在侯府也算有立足之地,況且她肚子裡現下尚有坨肉,那是她心儀男子的孩子,怕不會甘心就此拿掉,那事情便變得耐人尋味了。
偏偏景正明這個時候自個兒送上門來,這個孩子……
景盛蕪心中一凜,只盼柳姨娘心裡不要打那個主意才好,屆時若是走路半點風聲,便是自個兒也保不住她!
“本侯還有些事要處理,便叫盛蕪留在這兒陪你說說話兒。”景正明邊起身朝外走,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