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話兒,王嬤嬤忙撂下手裡頭的托盤,疾步朝外頭走去,瞧見青蓮正張開雙臂氣鼓鼓地擋在一人身前,當即高聲道:“青蓮,你在外頭吵嚷什麼呢,擾了小姐休息。”
青蓮聞言回頭喊了一句:“嬤嬤,今兒個從院牆外頭摸進來一個登徒子,嚷嚷著找什麼小丫頭,咱們院兒裡哪有什麼小丫頭,我看他分明是不懷好意!”
王嬤嬤一聽老臉當即便沉了下來,惡狠狠地剜了眼不遠處神情倨傲的男子,“咣嘰”一聲兒關上門。
“何事?”景盛蕪瞧見氣得不輕的王嬤嬤,挑眉問道。
王嬤嬤也不隱瞞,隨口便將青蓮的話兒重複了一遍。
聞言,景盛蕪卻是樂不可支,眉眼含笑道:“快把青蓮喚回來,叫她別瞎胡鬧了,外頭那可是個小魔王,一併請進來吧。”
不多時,便見青蓮氣鼓鼓地進門兒,走到近前兒來還不忘將身後跟著的男子數落一番:“小姐,你叫這個登徒子進來做什麼!”
“你再誣陷小爺,小爺將你扒光了衣服吊到城樓上去!”
景盛蕪忍俊不禁,淺笑道:“行了,行了,左右不過是個小妮子,你堂堂的淵世子,同她一般見識做什麼。”
語畢,便見青蓮並著王嬤嬤面色一白,忍不住低撥出聲,看那模樣兒,也是聽過海亦淵的豐功偉績的。
海亦淵聞言面色這才好看了些,大步上前坐在彌勒榻的另一邊兒,與景盛蕪之間只隔著個方几。
見狀,王嬤嬤忍不住出聲道:“小姐,這……”
“無妨。”景盛蕪緩緩搖頭,止住了王嬤嬤要出口的話兒。
按說景盛蕪是個尚未出閣的女兒家,與男子共處一室本就不該,更遑論同榻而坐,若傳出去怕會叫人說閒話的,可眼下這兩人,無論是景盛蕪還是海亦淵,皆不是遵循禮法的主兒,哪裡還來得那些講究。
海亦淵面上一喜,笑說道:“不愧是小爺看上的小丫頭,這汴京城訂數你最合小爺的胃口。”
“彼此彼此。”景盛蕪回以一笑,她的話兒倒不是違心之語,海亦淵雖個性乖張,卻也說得上是個肆意灑脫的妙人兒,景盛蕪打從心底裡羨慕。
聞言,海亦淵面上的笑意更濃了幾分,拿眼角斜覷了眼立在一旁俏臉兒有些發白的青蓮,大咧咧地擺了擺手,道:“你既是小丫頭的近身之人,小爺便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你這回。”
話落,青蓮悄悄地抬眼瞧了過去,對上海亦淵正望著她的眼神,脖子一縮,當即便又垂下頭去。
“你也甭嚇唬這丫頭了,她素來膽小,淵世子悄無聲息地摸進侯府裡來,想必也不是為了嚇唬我院子裡的丫鬟的吧。”
海亦淵聞言面色一肅,四下掃了一圈,目光復又落在景盛蕪身上。
見狀,景盛蕪會意,低聲吩咐道:“你們都出去守著吧,沒我的吩咐誰也不許進來。”
“是。”
“是。”
青蓮並著王嬤嬤聞聲兒拉進門,退了出去。
景盛蕪一斂方才懶散的模樣兒,擺正身子,言道:“有風月的訊息了?”
“有。”海亦淵點頭,沉聲道:“於你,算不得好訊息。”
景盛蕪縮在袖管裡的手指輕顫,強自鎮定道:“你且說吧。”
海亦淵緩聲言道:“風月失蹤之時正逢你與容黑心遇刺後不久,皇上那時已下旨在蒼闌山下設重兵把守,圍剿此刻餘黨,因此風月若是被人擄走是決計無法下山的,你們回府後我曾派人秘密搜山,在一處藤蔓遮住的山洞裡找到了沐婉清和風月。”
聞言,景盛蕪心頭一緊,沉聲問道:“風月她……”
“傷重昏迷,現下被我安置在海王府暗中醫治。”
景盛蕪神色一鬆,低低地嘆了口氣,言道:“人還在,便好。”
海亦淵眸色陰沉,寒聲道:“風月的性命我已叫府醫用藥吊住,但沐婉清,氣絕身亡。”
至此,景盛蕪方才明白,為何海亦淵言明於她並非是好訊息,三朝元老木老將軍的嫡親孫女因她枉死,訊息一旦傳開,她與祁安侯府勢必會被推到風口浪尖兒上,沐家與景家也必因此而結下仇怨,確實算不得好事。
“我已命人悄悄將沐婉清的屍體運回汴京,瞞得過一時,卻難瞞過一世。”
景盛蕪點頭,海亦淵能做到這種程度,已是最好,往後的風波即便她想避也是避之不及了。
“將沐小姐的屍身送回沐將軍府上吧。”景盛蕪低嘆道,我不殺伯仁,伯仁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