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與二少相識多年,沒想到他竟是如此道貌岸然狼子野心之人,殺兄弒父?這得多喪心病狂的人才做得出來。三少投了革命黨又如何?總比被自己的親兄長害死好。”
采薇如今也沒心思憤怒,她更擔心的是謝煊如今的狀況,也不知道他們逃走沒有。陳青山見她半天沒回應,猜到她在想什麼,又說:“三少奶奶,你放心,三少和楚辭南他們既然提前做了計劃,就肯定能逃走。”
采薇想了想問:“你知道南京霍督軍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陳青山道:“這個你就更不用擔心,霍督軍本就不支援帝制,聽說去年總統在天壇搞祀天禮的時候,他雖然被召進了京城,但藉口生病沒去參加,回了南京後,還和謝司令吵了一架。我估計暗中都有反的心思。三少去找他,肯定沒問題。”
采薇聽他這麼說,稍稍放心,又想起什麼似的,問:“你現在還是謝家是總統的兵,為什麼不想你們總統當皇帝?”
陳青山癟癟嘴:“我是在北京長大的,世世代代都是窮苦百姓,真是受夠了那些皇親國戚,好不容易站起來,又要咱們跪下,那我可不幹。”
采薇笑了笑,雖然他可能對民主共和這些詞語並沒有深刻的瞭解,但有種作為廣大百姓樸素的認知和覺醒,那麼也就夠了。
陳青山又說:“我當兵也就是為了幾個軍餉,再就是想把欺壓咱們的洋人趕出去。可惜革命黨沒軍隊,而且也不知道他們一個月多少錢,不然我都去那邊了。”
采薇:“……”這思想還真是夠樸素。
車子開得快,沒多久就到了沁園門口,采薇一身溼,也不敢耽擱,同陳青山道別,趕緊敲門進屋。江家已經聽說郵輪起火的事,一家子正在家等著,看到人回來,眾人才算是鬆了口氣。
“怎麼回事?聽聞郵輪起火了,有沒有受傷?”江太太邁著小腳迎上來,拉著她的手道。
采薇搖頭:“沒事的,就是打溼了水。”
“那就好那就好,趕緊去洗澡換衣服。”
江鶴年看她一身狼狽,皺眉道:“謝三不是跟你在一起麼?怎麼讓你弄成這樣子?”
采薇道:“起了火當然是要跳進水裡才安全,爸爸,我真的沒事。”
“謝三人呢?”
采薇道:“我……不是很清楚,應該還在碼頭忙著。”
江鶴年冷哼一聲:“真是一點靠不住,這婚你們趕緊離了算了。”
江太太到底是個傳統婦女,女人離婚對她來說,基本上等同於天塌下來的大事,哪怕已經知道丈夫和采薇的打算,聽到他這麼說,還是呸呸兩聲:“你老說這晦氣話做什麼?”
采薇忙道:“沒事沒事,我回芳華苑了。”
*
這注定是一個不眠夜,采薇擔心著謝煊的安危,輾轉反側許久才睡著,一早公雞剛打鳴,又醒了。她也做不了什麼,只能乾等訊息。
讓她意料之外的是,沒多久,江鶴年就拿著一份早報,來到她房裡找她。
“怎麼了爸爸?”采薇見父親神色不對勁,奇怪問。
“這到底怎麼回事?”江鶴年一把將報紙丟在紅木圓桌上,“謝三怎麼忽然暗通革命黨了?”
采薇微微一愣,趕緊拿起報紙,頭版頭條便是鎮守使署名義釋出的通緝令,除了楚辭南幾個,暗通亂黨的謝煊赫然在列,通緝令中寫他們的罪名是一手製造郵輪縱火案,並殺使署衛兵多人。
除此之外,謝珺也以自己的身份,發表了一則宣告,說對謝家三公子的行為表示痛心疾首,宣告與他斷絕兄弟關係。
“這麼快?”采薇看得心驚膽戰。
江鶴年問:“什麼這麼快?”
采薇雖然看得心臟撲通撲通直跳,但往好處想,報紙上的訊息,同時也證明了這些人都已經安然無恙逃走。
於是她很快冷靜下來,抬頭看向一臉憤怒又疑惑的江鶴年,思忖片刻,好整以暇道:“爸爸,事到如今,我還是得告訴你一些事情,免得你什麼都不知道,到時候出問題。”
江鶴年見她一臉嚴肅的模樣,皺眉問:“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采薇道:“我和謝煊如今落到這境地,也是身不由己,他沒做過對不起我的事,也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樣胡作非為。”
江鶴年盯著她,等她說下去。
“謝珺才是那個十惡不赦的壞人。謝家大公子是他殺的,大嫂也是他殺的,不久前謝司令火車爆炸也是出自他之手,他還打算殺掉季明。他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