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不認人了?”
采薇揉著額角,一臉莫名:“你說什麼呢?”
謝煊笑著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指了指桌上:“昨晚咱們倆的洞房花燭,你不記得了?”
采薇下意識順著他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桌上燭臺上,兩根已經燃盡的蠟燭。她一時怔住。意識一點一點回籠。
她隱約記得昨晚兩人在屋頂喝酒,也隱約記得那個綿長纏黏的熱吻,甚至還記得在謝煊說出那句“今晚洞房好嗎”後,自己似乎迷迷糊糊點了頭。但之後的記憶就戛然而止。
她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稀裡糊塗和謝煊有了夫妻之實,最重要是,關於具體過程,一點記憶都沒有。
回過神來,她猛得掀開被子,身上的褻衣完完整整遮蓋著身子。她不動聲色地動了動,不僅是腦子沒記憶,連身體好像對昨晚的事,也沒有任何記憶。
她狐疑地看向身前似笑非笑的男人,道:“真的?”
謝煊掀開被子,邊下床邊道:“你昨晚醉了,不記得也正常,指不定咱們的孩子昨晚已經在你肚子裡生根發芽了呢。”
他光裸著上身,勁瘦結實的身體,在窗外透進來的晨光下,有種野性的性感,
采薇到底不是傻子,就他這身材,若是真發生過什麼,自己怎麼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除非他其實個外強中乾的男人,這個冒出來的荒謬念頭,讓她有點想笑。
她坐起身,嗤了聲道:“你少來!有沒有做過什麼,我能不知道,除非……”
謝煊轉過頭看她:“除非什麼?”
采薇狡黠一笑:“除非你中看不中用。”
謝煊皮笑肉不笑地冷哼一聲,一隻腿跨上床,一把拉過他的手,貼在自己腹下,盯著她道:“不中用?看來我真不能慣著你了。”
手上傳來的灼熱和堅硬,讓采薇跟觸電般,用力抽回了手,紅著臉嗔道:“臭流氓。”
謝煊被她氣笑了,嘆了口氣:“昨晚我沒乘人之危辦了你,你倒好,這一大早就罵我,還有沒有良心?”
采薇聽他這麼說,想到昨晚的事,這人大概是見自己醉酒睡著,最終什麼都沒做。這樣一想,雖然他時不時就耍點流氓行徑,但確實算得上坦坦蕩蕩的正人君子。
她撇撇嘴,沒底氣道:“誰叫你騙我的?”
謝煊笑了笑,湊上前在她額頭啄了口,握著她的肩膀,柔聲道:“我知道你嫁給我並非情願,但既然咱們已經成親,那你就是我謝煊的妻子。我不是個會勉強女人的男人,所以我給你時間適應現在的身份,接受我這個丈夫。我是個正常男人,不可能接受這樣一直有名無實,明白嗎?”
這麼久以來,采薇見他並不主動要求,一直也是在這事上裝傻充愣,現在他直接打破了那層遮遮掩掩的面紗,她想再逃避肯定是不可能的。
她其實也清楚,在這個時代,她現在就是嫁進謝家的江家五小姐江采薇,是面前這個男人的妻子。該面對的,該發生的,她遲早得接受。
她早不像一開始那樣排斥謝煊,對這種事也看得很開很淡。她抗拒的是,對於男女身體的親密而可能衍生的感情糾葛和依賴。她願意和謝煊做朋友或者夥伴搭檔,但除此之外,並不想有更多的糾纏。
她也不是排斥感情,只是對於所處的身份和時代,仍舊有種遊離在外的飄忽感。而且……她也沒有忘記,謝煊不過是個活不過二十八歲的民國男子。
見她蹙眉糾結的模樣,謝煊暗暗嘆了口氣,摸了摸她的臉,笑道:“趕緊起來洗漱,昨晚喝了酒,一身味兒,都不知道多難聞。吃了早飯,咱們去大嫂那邊看看,下午我帶你去頤和園先逛逛。”
采薇瞅了他一眼,悄悄深呼吸了兩口氣,還真是挺難聞的。
*
剛到北京那日,采薇跟著謝煊來送婉清回孃家時,因為匆忙,沒有仔細看過這座大宅子,這回才看清楚。
婉清的外祖父是前清親王,正兒八經的皇親貴胄,這宅子是她外祖父曾經居住過的王府,比謝家那座五進的院子更加氣派。
只不過相對於這王府花園本身的氣派,整個大宅裡,卻處處透露著蕭瑟落魄。偌大的宅子裡,傭人不到十個,即使是在白天,也空曠寂靜得有些嚇人。
“三爺您來得正好。”開門的旗人老僕恭恭敬敬對謝煊和采薇打了個千兒,“我們家少爺剛剛回來,這會兒正跟婉清格格在吵架,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也不敢勸。”
謝煊眉頭一蹙,道:“你趕緊帶我去。”
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