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揚起他兩鬢的頭髮,他的眼睛,卻似一頭捷豹一般,敏銳的注視著前方。
忽然,他輕身躍起,雙足似乎並未撐地,身形已然飄過寬闊的護城河,輕輕巧巧的落在河的對岸,幾個起躍,已經穩穩的落在了宮牆牆根下。
這個人便是範伶。
範伶抬頭看看高大的宮牆,飛身躍將起來,待得躍至半牆高時,範伶宛若一隻壁虎一般,緊緊的粘在牆上,施起壁虎遊牆的功夫,慢慢的向牆頂爬上去。半盞茶的功夫,已然爬到牆頂,範伶停下身形,側耳向牆內聽去。
不是範伶太過小心,諸位請想,皇室禁宮之內,大內高手有沒有成百也有幾十人之多吧,還不算那些密密麻麻的禁兵了,若沒有十分的小心,這皇宮,豈是容易說進便進說出便出的哪。
饒是範伶藝高人膽大,但仍是打著十二分的小心,邊探邊行,才可以保得安全的進出。範伶在牆頭外邊聽了一會,卻聽不見裡邊有什麼動靜,於是慢慢的將頭伸出牆外,側目向牆內掃去。
哇呀,不得了,好險呀,剛好有一隊的禁兵從牆角下經過,這些禁兵長年的訓練有素,有路既輕又慢,連範伶如此內功如此耳力之人,竟沒有能聽出有絲毫的動靜來。
待這隊禁兵穿過,接著又有另一隊走了過來,同樣是既慢又輕。待得又過去兩隊禁兵隊時,方才沒有禁兵隊再走過來。瞧著這個時機,範伶一躍而起,在宮牆上輕輕一點,飛身向牆內的一株大樹上躍將過去,穩穩的落在枝頭之上,那樹枝,竟沒有絲毫的顫動。這時,不遠處便又走過來一隊禁兵。
“奶奶的,這皇帝家的狗還沒完沒了了。”範伶伏在枝頭,心裡忍不住的罵道:“怪不得千百年來都爭著搶著要當皇帝,果然不錯,連看門的狗,都是一隊一隊又一隊。”
接著,又過去三隊禁兵,範伶瞧準時機,飛身躍到另一株大樹之上。如此躍過幾天,已經隱隱見到裡邊一處又一處的宮院了。而此時,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時辰。
範伶見此處已經離禁兵的巡邏之處有一段距離,便施起輕功,輕輕的竄入宮院之內。剛進入宮院,便聞到一股騷臭的味道,只見院中堆集著一隻只便桶,看來這裡是宮女們洗涮便桶之地。
範伶不禁苦笑,急忙躍過院中幾間已經略顯破舊的瓦房,向大興宮深處躍去。範伶明白,這種地方,是不會有大內高手的,除了一些最下等的幹粗活的宮女太監外,再也沒有其他的什麼人了。
但這皇宮也太大了,範伶連續躍過十幾個院落,不是淨桶處便是淨衣房,全是下人所居之所,看來要找到皇帝所居之所,要頗費些功夫了。
“這些下人所住的地方一定在皇宮的最外邊,那再向裡邊一些,會不會好些呢?”思量間,範伶轉過一個方向,便向中央方向躍去。待行過幾處院落,只聽前方的院落裡,竟傳出來幾個低低的抽泣之聲。
範伶猛得聽見人聲,不由的慢下來,輕輕的經過那院落外時,只聽院內一個尖銳的聲音壓低了聲音叫道:“小賤貨,讓老子過過癮,還哭什麼,老子還會虧待你哪,小賤貨。”
'楔子 兄弟聚首喜亦傷 第七十九章 為情獨闖大興宮(二)'
那聲音雖壓得極低,但聽在範伶耳裡,卻是真真切切,接著又聽那抽泣之聲斷斷續續的哀求道:“李公公,嗯,放了奴家吧,奴家才進宮兩天,還是黃花大閨女呢,嗯,求求你,放了奴家吧。”
“啪!”似乎那李公公打了那宮女一巴掌,又聽那公公說道:“給我老實點,哭哭涕涕的,成什麼樣子,老子下邊沒了,可這根手指,嘿嘿,還利索著呢,哎喲,瞧你這對小白鴿,瞧著就讓人愛哪,嘿嘿。”
初時範伶聽得雲裡霧裡,後來才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原來,宮裡的年長太監常年會欺侮一些剛入宮的小宮女,他們雖然不能正常的行男女之事,但總是變著法的找回些男人的尊嚴,這些事宮裡雖然禁止,但宮裡太監成百上千,又如何管得過來,漸漸的,也就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然而這種事情,到後來竟越發的離譜起來,到了明朝時期,宮內的太監和宮女已然公開成對,已經解寂聊,內稱對食,更有太監為了爭搶對食而大打出手的,更離譜的是,大太監魏忠賢的對食,竟然是皇帝的乳母,而皇帝與他乳母之間,本來就不清不白,也可以說,魏忠賢竟然與皇帝爭搶對食,簡直荒唐到了極點!
當然,這些只是題外話,順便提提而已。
範伶在院外聽得甚是生氣,一股無名業火直衝腦門,右手緊握劍柄喀的將劍拔出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