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瓊玉嘴馬一呶,說道:“又來,哼,還不快去收拾東西,咱們這就出發。”
“好好,馬上就好,你少等我一會兒。”
說完,範伶帶上自己的幾套衣服,拎上剛從上谷兵器鋪買來的一柄長劍,跟著陳瓊玉去了。
陳瓊玉師傅住的地方離上谷城上較遠,騎馬趕了一個多時辰,竟還沒有到了,卻眼瞅著都要到了深山之中。範伶不禁有些好奇,大聲向前邊的陳瓊玉問道:“陳姑娘,還有多長時間才到哪?”
“前邊不遠了,怎麼,嫌遠了?”
“怎麼會,只是我想不到你師傅他老人家怎麼住在這麼偏僻的地方哪。”
“我師傅喜歡安靜,不喜歡人多雜亂的地方,所以就選在這裡嘍。”
“哦,這樣哪,那他一定是一位出塵脫俗的前輩了,但不知道他老人家名諱怎麼稱呼?”範伶急催馬匹,趕上前邊的陳瓊玉,扭頭問道。
“瞎猜什麼,你去了就知道了,現在我才不告訴你呢。”陳瓊玉不答理他的問話,在馬屁股上刷的一鞭子,那馬一加速,又將範伶甩在後面。
範伶搖搖頭,使勁抽了一鞭子,向前追了上去。
山道眼看著越來越陡,陳瓊玉騎著馬在山道上漸漸的慢了下來,範伶跟在後面,已經沒有跟她並排相行的空間了,再行了一段路,陳瓊玉下了馬走在馬前牽著馬慢慢走著,範伶見狀,也下了馬。
“陳姑娘,還有多遠的路哪,你師傅怎麼喜歡住在這麼高的山上哪。”範伶越來越是疑惑,禁不住問道。
陳瓊玉回過頭看著範伶,笑吟吟的說道:“馬上就到了,呶,看見前邊的那幾間屋子了麼,就是那兒。”說道,陳瓊玉向山腰上一指。範伶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果然看見有幾間青瓦的石屋隱在山腰的樹林間,倒是雅緻。
二人又行了一柱香功夫,便是來到屋前。石屋座落在半山腰的一塊空地上,這片空地似乎是人工剷平的,幾處地上明顯的存在著青石鑿過的痕跡,而屋後筆直拔起的一片斷崖證實了範伶的想法。
“來,把馬栓在這裡。”陳瓊玉招呼過四處張望的範伶,栓好馬匹,便帶著範伶走進石屋之中。
山腰的山風很濃,隱隱透出些許的涼意來,一進這石屋,卻是感覺到了微微的暖意。範伶整整衣衫,跟在陳瓊玉的身後,向屋裡走去,誰料陳瓊玉帶著範伶從方才走進的屋裡又推開另一扇門向裡邊走進去,隨後又進了一扇門,到了一個諾大的屋子中,屋子沒有窗戶,屋中央燃著一盞油燈,甚是昏暗。
“師傅,我回來了。”陳瓊玉剛走進屋,便喊了起來。
“嗯。”忽然,屋角傳過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聽聲音,像是一位上了年歲的老婦。這倒大出範伶意外,原本範伶以為他的師傅是位老者,誰料竟是一位婦人。
接著,那冷冰冰的聲間又響了起來:“玉兒,你說的那人,他來了麼?”
“來了。”陳瓊玉伸手踫了踫範伶,輕聲說道:“快過去見過我師傅。”
範伶連忙回神喊道:“範伶見過前輩。”石屋裡昏暗無比,範伶乍一進來,卻是連屋裡的東西都看不清楚,只有遙遙的對著方才聲音傳來的地方,恭聲問道。
“年輕人,你走到前邊來,讓老婆子看看。”那老婦聲音雖是冰冷,但聽來倒是沒有惡意,竟隱隱有些慈祥之意。
範伶將眼睛瞪得老大,可還是看不清屋裡的狀況,但聽這老婦說要他過去,只好摸著黑慢慢的移將過去。
“咳咳。”這老婦咳了兩聲,喘了口氣,又道:“玉兒,他看不清這屋裡的道路,你帶他過來。”
“是,師傅。”陳瓊玉握住範伶手腕,牽著他的手從油燈之側繞過,走到一張石几之旁,停了下來,轉身走到油燈旁,將燈捻子挑了兩下,又點燃了兩支蠟燭,瞬間,石屋之內一下子明亮了起來。
這回,範伶總算是能夠看清了。他的面前,赫然坐著一位老婦人,穿著一身的灰色粗布衣服,臉上滿是褶皺,看樣子,她起碼也要在七十五歲左右。但他兩隻眼睛依舊晶晶發亮,正骨碌碌的看關範伶。
範伶見到這位老婦人的眼神,也知她必是一位武學高人。但凡武學練到極高的境界,不管身體如何衰老,但他的眼睛卻是依舊炯炯閃爍,就如平常所說的目通心神一般,心神不老,則眼神也不會老。
“範伶見過前輩。”範伶朝著這老婦人深深的拜了下去,這次他可是真正的看見了她的模樣,並且面對這樣的前輩高人,卻是如何也是失禮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