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回來。
“你不知道,因為你只是月神。”
“吾如何!”
常羲面容上流露出幾分惱怒,但她很快閉上雙眼,長長的睫毛顫抖了數次,方才吐出一口氣息。
“吾確實不知,”常羲低聲道,“吾對天地的格局並不感興趣,心底只有陛下罷了。”
“可憐蟲。”
“無妄子,你看清楚在對誰說話!”
她面露怒色,但這惱怒在吳妄眼中,卻顯得十分柔弱。
“我說錯了嗎?”
吳妄淡然道:“你竭盡心思想要做的,不過是討好你的男人罷了,但月神大人可知曉,你越是這般,在天帝陛下心底,就越是不重要。
你只有你的美貌,而你也瞭解男人,數萬、數十萬的歲月太長久,哪怕你匯聚了眾生之美,天帝終有一日也會厭煩。
所以你會焦慮對嗎?”
常羲抿著嘴。
吳妄的嗓音宛若深淵中響起的魔音:
“你不是不想我把這件事鬧大,而是你不敢把此事宣告與眾,你在遮掩的並非是你對生靈的暴行,而是你自己的不自信,對嗎?”
常羲閉目不語。
吳妄笑道:“你的大道,你在神庭中的位置,都是天帝給你的,是嗎?”
“夠了……”
“歸根結底,你不過是天帝用來平衡羲和權勢的棋子,天帝借你來壓制自己締造秩序的最大助力,藉此鞏固自己的天帝之位。
我說錯了嗎?
你是月神,是遠古的美神,活過了悠久的歲月,對這些應該早就理解了,對嗎?”
常羲緊緊攥拳,似乎已是在出手的邊緣。
那神威在不斷湧動,潔白的月光充斥著冰冷的殺意。
雖然有些外強中乾之嫌,但常羲確確實實是天宮強神之列,且與歲月大道有深厚的關聯。
吳妄對眼前的威脅視若無睹。
這場博弈雖然冒險,但吳妄自認勝算並不算小。
若是能啟用常羲,讓常羲將目光放到天宮權勢,與羲和相爭,那簡直再好不過。
這與自己站隊羲和是兩碼事,但歸根結底還是同一件事。
天道,大興!
吳妄等待著,體會著,當常羲準備開口縫合被他話語撕開的傷口,吳妄淡定地扔出去了最後的刀刃:
“月亮終究只能存在於太陽落山之後。
哪怕日月同天,月也會黯淡無光,那般的不起眼,不會被人關注,對天地間的光明沒有半點貢獻。
你確實該焦慮,因為比起天后羲和,你隨時可以被替換……”
“住口!”
一聲怒斥震動著吳妄的耳膜,整個水面迸出了無數水箭,那皎潔月光突然開始暴動。
吳妄卻只是揹負雙手,巍然不動,長袍被水箭打溼也絲毫不為所動。
少頃,各處恢復了平穩。
常羲輕輕喘息著,長裙上半包裹著的完美胸型在微微起伏,她目中滿是黯然,冷笑了幾聲,淡然道:
“今日之事,隨意逢春神如何處置,吾乏了。”
言罷,常羲轉身走向了大殿深處,一輪圓月出現在前方,灑落了白玉般的階梯。
“呵。”
一聲輕笑自常羲背後追來,而隨後的那句話,讓常羲腳步不由停頓住了。
“月神當真就不想日月並行嗎?我幫你啊。”
她豁然轉身,見那年輕人族站在水面之上,雖目有厭惡,卻笑意盈盈。
“我要改變天宮。”
吳妄笑意漸漸收斂,淡然道:
“雖然月神在我眼中,與那些虐殺生靈的神靈相差無幾。
若我有的選擇,或是有辦法讓人域能覆滅天宮而不影響當前天地秩序,那我不會與你在這裡廢話半句。
要聯手嗎?
骯髒的先天神。”
……
“逢春神與月神見面,此時還未出來?”
暘谷,日升之地。
羲和一襲金裙坐在那寶座上,輕輕撫摸著懷中的金烏鳥,鳳眼之中流露出幾分思索。
金烏身上那些火羽輕輕閃爍著光亮,時不時會輕輕晃動下身體。
羲和輕輕擺手,下方跪著的女侍衛起身離開,一旁有侍女向前,動作輕柔地抱走了睡熟的金烏鳥,朝寶座後的大殿深處走去。
羲和靜靜思索了一陣,手中多了一把金色